王攸怕她多想,回头心悸不眠,于是又道:“他们看重的从来不是我,而是父亲。我敢断言,一旦他们知晓父亲的境况,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对的起咱们家的了。其时留在都中的我立刻就是众矢之的,可能下场比眼下这削官罢职更加凄惨。你和母亲都暂且将心安下,至于父亲,应该会平安无事的。”
“那你以后怎么办?”
“什么以后?哦,我知道了,姐姐是担心自己未来的亲事吧!”王攸半开玩笑的笑道。
“找打,我不与你开玩笑。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王鸾虽是虚打了一下,王攸还是配合她躲了一下。只听王攸从容道:“一个官罢了,没了便没了,有什么可惜的。”
“那她呢?好不容易得了一个五品诰命,也被你一并弄丢了。在这儿自没人敢说什么,可那面府上呢?那老太太心里会怎么想。还有你这不孝的罪名又该如何摘除呢?母亲的话你也听着了,她虽还没到走不动路的年纪,但也是有了白头。你这些年少有在家的时候,就是来母亲这屋,也只是吃个饭,聊聊天,晨昏定省的,自然就不会注意。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为你计算又为何人计算。现如今你也成了婚,有了主意,就觉得母亲和我这个当姐姐的成了累赘,心里难免嫌弃。你们伉俪情深是你们二人的事,不过我还是得劝你一句,凡事皆有一个度,过犹不及。”
“是!姐姐说的我都记住了。”王攸作揖道。
姐弟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有丫鬟过来传,说是石夫人要见两人,才作罢。
再度回到屋内,石夫人气色较之刚才已经好了许多,林黛玉坐在床前的小杌上,亲自喂汤药于前者,甚至不忘了从一边丫鬟手中接过干净的帕巾,替婆婆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以及嘴角余下的药渍。
“玉儿,你且回去吧。”石夫人在舒缓了一口气后,吩咐道。
“是!母亲。”黛玉应声称是,尽了礼数后便告退而去。
王攸虽心生疑惑,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询问的时机,不过母亲和黛玉之间关系融洽,倒是令他顺心不少。
是故在黛玉离开后,便是于榻前跪了下来,叩首道:“令母亲遭逢此难,实乃儿欺瞒之过。父亲一事还望母亲宽心,若母亲仍心气不顺,儿自愿受罚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