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收起你那肮脏龌龊的想法,我本不想伤他性命,只取家主之位......”话音未落,便见王信一拍桌子,起身怒道:“大哥,你怎又有此妇人之仁,难道那日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嘛,告诉你吧,薛家姑妈今日白天来了,问及攸弟回京之事。反正有人替咱们出了手,那便怪罪不到咱们头上,就是叔父也不行,这是天意!”
“你当我想不到这一层,可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何人出的手?”王仁面露忧色,王攸出了意外固然成真,可也表明了王氏满门势必得罪了人,尤其是此人身处暗地,宛若毒蛇一般,不动则已,一动惊魂!
王信无所谓的说道:“管他是谁,反正咱们又没吃亏,更何况又不是你我得罪的,就算算账,也算不到咱们兄弟头上,不过倒是可以借此人之手将叔父一并扳倒,如此这王家便是我兄弟二人的了,大哥,说好了,彼时她归我。”
面对亲弟弟的色欲熏心,王仁不免觉得失望透顶,只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正想着不知是谁断了叔父后路时,突听得门外传来小厮的话,说是王子腾传他兄弟二人前去腾云斋议事。
王信闻言,立刻被吓的摔倒在地,藏于桌底,又以为东窗事发,惴惴难安。
“哥,救我,救我......”
王仁咬了咬牙关,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橐橐出了房门,往腾云斋的方向快步走去。
......
“回陛下话。”王攸似乎微颤了一下,立时收起怯色,秉着文人风骨将身子立直,从容说道:“自古奸雄之臣,哪个不曾立过功,有谁不曾吃过苦?适才陛下提及大司马之职,臣只举两人,两人皆为汉朝权臣,一者为汉昭帝时期的霍光,二者则是汉成帝时期的王莽。而今国朝边境不稳,陛下拜家尊为大都督,统兵北上,以抗羌戎,然贾雨村身为主官,监守自盗,运及前线之粮草十不存五,以致大都督驰援辽东之时,一时不慎,兵败山倒。此前云中大捷,是赖陛下调度有方,前方将士用命,和贾雨村又有何相干?”
王攸朗朗而言,一词一句如刀似剑,直插本心,听得殿中诸人手摇心颤,又道是:“那贾雨村固然是臣三家所荐,但自其升任大司马以来所行之事,皆是欺君瞒上,是其利欲熏心,胆大包天!昔年万岁于潜邸时便说过:‘吏治是篇大文章’,是才陛下登极以来,屡下严旨,整饬吏治,但收效颇微,甚至愈演愈烈,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饶有张相,李师,臣父这样的忠臣良将,也不能使得陛下新政推行,为何?只因有像贾雨村这样的奸臣,阳奉阴违,搅乱圣心,如此大奸若忠大诈似直之辈,乞望万岁奋钧天之威,斩此人于午门,则万民幸甚、社稷幸甚。”他激昂慷慨说完,便因心力不支,晕厥倒地。
天子早已听得入神,弹劾贾雨村的折子并非没有,可贾雨村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将那些折子压下去,但万万没想到贾雨村竟然敢把手伸进国库,伸进关系到江山社稷安稳的粮草辎重当中,真是该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