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不,主子,清影明白。主子和奶奶都是为了我好,主子这不用说,一切心里和那透镜似的,只是碍于情分,不挑破罢了。倒是奶奶那,我怕伤了她的心,更伤了她的身,倘或如此,奴婢就是死了,也是心里有愧的。”清影面露愧色,泫然欲泣,看着惹人怜惜。
“苦了你了。”王攸长吁了一口气。
清影侧过脸,抹去即将掉落的眼泪,快步走到水盆边,又往里添了点热水,端至王攸脚边,跪了下来,扒掉王攸的鞋袜,将他的脚放在了水中。
清影强颜道:“跟着主子哪有什么苦不苦的,记得小时候和姐姐在路边乞讨,大冬天的连个人也没有,后来直到遇见了好心的太太,太太瞧着我们姐妹俩可怜,才将我们带进了府。比起那时,现如今我算是幸福的。就是可惜了主子,明明可以青云直上的,可偏偏却......”
“住口!”王攸身子一动,脸上顿时起了怒意,连带着脚也从水盆里淋了出来。
“是。”清影被唬的不敢再言。
“有些事你不知内情,就不要听谁说了就觉得事情就应该如何如何。就是太太,未必就不会犯糊涂。”王攸自觉话说的有些重了,于是旁敲侧击道,“你这一点就比不得琼玉,若换成是她,她就不会说什么明明偏偏的话来。”
“奴婢知错!”
“算了,就到这吧。你且回屋去早些安歇吧。”王攸有些烦躁,摆了摆手让清影退了下去。
仰头看着屋梁,听着玻璃窗外头沙沙的树叶拂动声,王攸渐渐进入梦乡。
清晨,天刚破晓,门外传来川儿请安敲门的声音,王攸活动了下酸软发胀的筋骨肌肉,便召他进屋回话。
“主子,柳公子要走。”
王攸闻言,赶忙穿好鞋追出门去。
彼时,柳湘莲已背上行囊,端坐在马上,而四周却是以宁忌为首的扈从守卫,将其团团围住。
“柳兄!且慢!”
直到王攸急切的声音自门内响起,扈从守卫才缓缓散开。
“柳兄!”王攸有些慌乱的跑了出来,说道:“柳兄,何不再多呆一日?明日......”
话未说完,便听柳湘莲拱手谢道:“多有叨扰,不必远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驾!”说罢,便趁着人群分开的空挡,策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