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深深的看了贾政一眼,后者慌乱之间有所躲闪。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个中若有难处,我帮你一把便是。”贾母的话好似一颗定心丸,只听贾政哽咽道:“儿子本不愿让母亲为家中琐事操心,可眼下实属无奈,才不得不来母亲这儿。不瞒母亲说,适才在梦坡斋中,攸哥儿言涉天子,其道:‘江南甄家与金陵王家遭此劫难,乃是圣上杀鸡儆猴之举,目的正是咱们贾家。’,儿子听后,只觉万分惶恐,又念起娘娘之薨,更是如坠深渊。我贾家人丁众多,保不齐就有哪一支犯了滔天大罪,彼时牵连无数,将来到了地下,我等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啊!”他动了真情,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对于贾政的担忧,贾母并非没有思索过,但念在贾家祖上是两门国公,对朝廷有大恩的,只要贾家犯得不是欺君或者谋逆的大罪,便可平安渡过,顶多是罚些银两了事。
这一点,贾政并非不知。
既然知晓,还做出如此反常举动,那就表明了贾家有人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贾母脑海之中瞬间闪过数道人影,最后厉声问道:“谁?是谁?”
贾政脑袋此刻发懵,忽想起太医说老人家不宜动怒的嘱咐,忙上前安抚起贾母,“儿子想惩治一帮人,也好达到约束和警示的目的。只这些人当中有两三人出自赖家,还有几人与账房上的吴家有关,此外......”
“此外什么?”
“此外咱们贾家旁系当中有人作奸犯科,仗势欺人。”贾政据实相告。
听到贾政所说的并没有自己脑海中闪过的那几人身影,贾母原本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于是说道:“该惩的惩,该治的治,有我在,出不了乱子的!只不过要有切实的证据,切不可冤枉人。”
“是!”贾政有些欣喜,原本以为母亲会为之求情,甚至会出言反对,不曾想是水到渠成。“儿子这便告辞了,母亲好生歇养便是。”
贾母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而后歪过头闭上了眼睛。
待贾政掀帘离开后不久,她睁开略带昏眊的眼直直的望着窗外,吩咐起拾掇汤药的鸳鸯道:“鸳鸯,你派个人去大老爷屋里递个话,就说我要见他。”
“是。”
......
“三妹妹,怎么我过来时没瞧见侍书?她可是和你形影不离的。”宝玉今日兴致颇高,当即问道。
探春脸色一变,一旁的宝钗倒是知道内情,故意打翻酒盏,使得里头的酒液淌了探春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