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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攸思索良久,无声的透了一口气,一手拈着信笺,一手晃着火折子,默默点燃了,扔进火盆里直到看着它烧为灰烬,目光一闪,眉棱骨不易觉察的一跳,哼地冷笑一声道:“打秋风打到我这边来了,说什么有借有还,我看是还不上来了,只怕外头早已是债台高筑,就差一把火,给它烧个精光!”
王攸直接将信扣下,并未往探春处传,免得她再受打击,又哭又闹。比起当下,更让王攸担心的是洛阳,老太太的讣闻不可能不让黛玉知晓,她若知晓,必会来京奔丧。
想到那无法估量的后果,王攸只觉得头一阵发晕,颓然坐回到了椅子上。在旁人看来,自己娇妻美妾,尽享齐人之福,羡煞神仙,可他们却哪里知道自己的难处,顾此失彼且不去论它,关键是她二人皆出自贾家,有极深的感情。
贾家一旦有难,势必会受其牵累。
“儿啊,你可要帮帮为父我,把你娘亲留在洛阳,万不可让她入京!”王攸心里虽是这么祈愿,可手上却是没停,他疾书一封,这封信是专门写给妻子黛玉的,信中所言饱含对她母子二人的深刻思念和此刻他在京中面临的困境。
就在王攸为齐家一事上下忙碌时,宫中一间不起眼的偏殿之内,天子单独接见了忠顺王爷。
“不必拘礼,坐吧。”天子因笑道,“咱们好久没单独一处说话了——我们兄弟要点酒菜,一边进膳,一边弈棋如何?”
忠顺王爷不敢违礼,缓步移至天子对座,抢了装有黑棋的棋笥,开始了煞费苦心的下和棋,落子的同时,还观察着天子的面色,“臣弟听闻陛下有服食丹丸的习惯,为祖宗江山,万民社稷计,您该绝了才是。”
“唔。”也不知是天子听了进去,还是天子在思索下一步棋往哪走所发出的沉吟声。
忠顺王爷黑瞋瞋的瞳仁中光亮一闪,随即沉下眼睑,略一思索,在棋盘一角补了一个空,平静的说道:“陛下,臣弟主管刑部,发现江南甄家一案中,似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