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和婆子连扶带掖地搓弄者王熙凤进了书房,并坐到了椅子上。
“去打盆水来,还有去后院通知三姑娘。”王攸这面刚分派完,那王熙凤越发扯鼻涕丢眼泪滔滔大放悲声:“好兄弟哩!如今我还顾得了什么体面?老太太在世之时......我是这副模样吗?还有那些个狗奴才,现如今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了,我为了他们家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可他们仍然不满足,背地里嚼舌根的,说我坏话的不知多少!我是个女人呐,到底作了什么孽才会遭到如今这样的报应?兄弟,攸兄弟!你现如今是咱们王家最后的指望了,按理说自从叔叔他......我没脸来求你,可看在小时候姐姐待你不错的份上,看在林妹妹和三妹妹的份上,姐姐求你帮帮我可好?”
许是听见门外传来的动静,王熙凤一跃身长跪在地,急速膝行数步,搂住王攸的腿,越发放开嗓子哭叫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是我昏了头,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姑妈是铁了心要把我往外推,好给她的好儿媳腾位置......”正哭的凄惶,探春从外头进了屋,恰好把王熙凤的这段话听了进去。
探春自感尴尬,忙要回避,却被王攸叫住,“叫你来,就是要你来断你这贾家事的,我是个外人,有些话不好说。”王攸一个“外人”语气夹的极重,听得探春心里不大舒服。
探春为安抚王熙凤之心,当下便开解道:“二嫂子请放宽心,有我在,有林姐姐在,没人会对你如何!”说罢,便上前将凤姐从地上搀扶起来。
“我倒是信你,也信林妹妹,只是......”王熙凤趁着抹眼泪的空挡,悄悄瞥了眼王攸,又道是:“先前的话我也不是信口胡诌,今儿原是老太太出殡的正日,按规矩,府上除了留守家中的人,理应全部前往铁槛寺送行才是。只我一回到家,就听闻了赖家被抄的事,你们倒是给我分辨分辨,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概不知,这不是故意排挤我又是什么?”
“哦?!”王攸蓦然一惊,一边的探春听说了也是面露愕色。
......
“咚咚咚——”
不同于棒槌击鼓,这人头触地后头皮皲裂流血时发出的声音让在场的一众奴仆尽皆胆寒。在这料峭的天气里燥出一身汗,想动又不敢动,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跪在议事堂当中的赖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