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闻得内院动静,藏在袖中紧攥的拳头和焦灼的心也随之松了下来,当下安排各家妇人进去收拢打点,不料却被王熙凤尽数打了出来。
“这是我们薛家的家事,轮不到你姓王的来管!”
“我认得你,你是贾家的琏二奶奶,贾家就是被你姓王的弄到家破人亡!”
“何必怕她,她如今哪里是什么二奶奶,听人说早在贾家抄家前,就因把在贾家多年敛的资财往娘家运被贾家给休了,一个弃妇罢了,否则那贾家的管家权如何会到宝丫头手里?”
“和她废什么话,叫宝丫头出来!”
“对,叫宝丫头出来!”众人齐声朝着内院的堂屋喊道,丝毫不顾及宝钗此刻糟糕透顶的心情,王熙凤本欲上前辩驳争吵两句,可瞧着面前这堆犹如饿狼一般眼泛绿光的人,心中直犯恶心。
原来人性竟如此相似,只是今时与彼刻,换了一波人罢了。
原先姓贾,如今姓薛。
“攸兄弟,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日?”王熙凤不由想起那日在滕云斋王攸劝诫她的话,逐渐理解了王攸今日的做法。
薛家终与贾家不同,既然不同,那便不可能做到一视同仁,所以贾家名亡实存,而薛家则是名存实亡。
当王熙凤还沉浸在剖析这磅礴浩大的局势当中时,场间妇人们叫嚣的声音渐渐矮了下去,只因薛宝钗从屋内走了出来。
只她一人,一身白色孝服,犹如那高山山谷之中的一朵雪莲,孑然孤立。
仅仅三日,母兄接连去世,令她悲伤的同时,胸中也充斥着无穷愤怒,只是这股怒火不知该对谁发泄。
“待我将母亲和兄长的丧事办完,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薛宝钗淡淡的撂下一句话,便又转身回了屋。
“宝...”一个妇人还想说话,却被身边之人给拽住了,后者只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妇人立时便明白了要避其锋芒,从长计议的道理。
很快,院子里为之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