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江天那犀利的言辞，庞震半晌没说话，目光就那么死死地盯着他。

好半晌之后。

庞震才开口道：

“言尽于此，听不听由你！”

说完，他抬手收起桌上酒水就欲要离开。

江天也没阻拦他，只是淡淡开口道：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我想当初建立玄门的前辈，似乎本意也是如此吧？为什么到了现在，一切都变了呢？”

江天的话仿佛触动了庞震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让他停下了脚步。

“江天，你所说之言，诚然有其道理。”

庞震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沉重，他停下离去的步伐，重新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江天：

“玄门的初衷，确实是为了护佑天下百姓，为君分忧。然而，岁月流转，人事更迭，有些事情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玄门历经数代，传承至今，已然不再是单纯的江湖门派。它承载着太多的责任，也牵扯着太多的利益。这些责任和利益，使得玄门在某些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和选择。”

庞震缓缓道出，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江天微微皱眉，沉声道：“妥协和选择，固然是现实所迫。但若是这些妥协和选择，违背了玄门的初衷，那又有何意义？即为玄门中人，难道不应该坚守自己的信仰和道义吗？”

庞震沉默片刻，幽然开口：“你说得对，但现实往往比理想更加残酷。玄门如今的处境，已非一人之力所能改变。我只能尽我所能，去维护那些我认为重要的事情。”

“那么，你认为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江天追问道。

庞震目光坚定地看着江天，沉声道：“保护天下百姓的安危，维护江湖庙堂之间的秩序。这是我身为玄门中人，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此言一出，江天哂笑出声：

“你不觉得你现在说的，和你所做的已经背道而驰了吗？”

庞震眸子死死的看着他道：

“你不必教育我，几曾何时我也和你一般，但是等你看得再多一些，你就能理解我的话了，历史总会更迭，别拿一刻当永久。”

说完这句话，庞震便不再多言抬脚离开了此处。

夜月如水，风起云淡。

江天一个人端坐在座位上思绪万千。

其实，他也并非他口中那种直善的人，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善人是活不久的。

他之所以和庞震较真那么多，完全是因为他不信天不信命，所谓天命难违，在他的眼中就是弱者的借口。不管是个人还是国家，一旦衰败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还不够强！

当你强到连天命都奈何不了的时候，自然就无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