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了四天的人,乍一被人抱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
眼泪也随之滑落,被黑暗吞噬的恐惧后知后觉地泛上心头,他不确定地开口,“谢哥哥?”
抱着他的人又将手臂收紧两分,哽咽的声音传来,“我在,阿爻,我在。”
顾爻一把抱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声音颤得发飘,“谢规,好黑,我怕……”
大掌抚过湿漉漉的头发,像是在安抚少年,可肩头的耸动却在告诉顾爻,这人在害怕。
谢规在哭。
他生涩地抬起手,不太熟练地拍了拍谢规的脊背,
心脏处却酸得他喉间梗塞,说不出话,最后也只是干巴巴地憋出一句。
“别哭,我没事。”
一旁围观的人看着顾爻安慰谢规,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被绑架的那个。
谢规像是PTSD一般,紧紧抱着顾爻不愿意撒手。
银灰色的眸中爬满红血丝,眼下乌青极重,胡子拉碴的,就连衣服都是四天前顾爻亲手给他挑的那一套。
整个人狼狈又邋遢。
这是顾爻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谢规。
被顾言折磨时顾爻没有后悔,此刻却开始怀疑起自己这个选择的正确性。
他是不是不该这么激进?
而这个想法在谢规后来变得更加黏人,就连跟踪记录的人都变多了之后被无限放大。
他放任了谢规过界的试探。
也任由谢规将他护得密不透风。
饿狼披上人皮乞求天使的垂怜。
天使一眼便能看出,却佯装不知地纵容。
饿狼而已,驯服就好。
给点甜头,总会乖顺的。
优秀的驯兽师沉溺于驯服野兽的快乐。
即使,那个代价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