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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是以一段电视广告的形式呈现,一个穿着古代装束的女孩,潜意识里认定这女孩是我的小姨,抱着一个男婴,这男婴大概是我,在树林里狂奔,后面是一群追赶的官兵,个个手持武器,并且一路吆喝。小姨喘着气抱着我奔至悬崖,纵身一跃。然后画面切换到一座城市的街道,小姨抱着我四处张望,周围全是高楼大厦,行人道上人来人往,不时传来汽车鸣笛声。这时一个小姨惊慌失措的表情特写,还有怀中的我哭泣的声音。画面又切换至一家烤肉店,小姨正在烤肉,然后镜头上移,汉南烤肉店的招牌映入眼帘,这时传来话外音,"汉南烤肉店,来自另一世界的独特风味。"
醒来之后,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莫名的失落感。仿若梦里那一抹温暖仍停留在心窝,而我却无法触及。我躺在床上,下意识地四处找寻手机,心里想着该给小姨打个电话,听听她熟悉的声音。然而翻找了半天,才猛然意识到:我早已不在从前那个熟悉的世界里了。念及此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苦笑,原来我对她的思念竟如此强烈,以至于本能地想要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一时之间,我怅然若失,忧伤不已。
在议事堂上,我说小姨是一个伟大的人。这并非溢美之辞,而是真真切切的肺腑之言,是出自我内心最深处的敬佩与爱意。她的坚韧,她的朴实,那种默默承受一切的力量,总是深深触动着我,让我在人生道路上不论走多远,都不会迷失。
年少时的我,也许并未在意过,直到我慢慢长大,才逐渐意识到,原来我的成长经历和别人迥然不同。其实我也并不排斥小姨对我独特的养育方式,甚至可以说我还很喜欢她的这种教导方法。直至从圣女娘娘口中得知,原来小姨曾是她的侍女时,我才恍然大悟——小姨之所以会用那样独特的方式教导我,是因为她也只是初次涉入我成长的那个世界,是因为她对我成长的那个世界同样陌生,对一切都充满新鲜与好奇。正因为如此,她就需要不断地学习,去适应和理解新的事物。她所有对我的教导,都是自己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摸索着前行的结果。她像初学者一般,一点一点探索着,以自己的方式陪伴我走过成长的每一步。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
直到来到这个的世界,我才明白,小姨为何选择经营一家小小的烤肉店。在汉南城,像她那样的烤肉店随处可见,热闹的街头充满了炭火与香料的气息,或许这烤肉就是这座城市特有的风味吧。若是你有幸去到我小姨的店中,品尝了她的烤肉,那真的如我梦中广告所说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馈赠,跨越了时空的界限,把汉南地道的风味带给了你。这份奇妙的体验,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讳地说,就我而言,其实并不喜欢那烤肉,或许是我从小每天接触那味道,久而久之就厌腻了,也或许我对荤腥食物本身就有点抗拒。但不管怎样,也不能说它就不是美味,相反,喜欢的人还不在少数。
除了烤肉店外,小姨对电影的热爱,近乎痴迷。她几乎整日沉浸在屏幕前,手头若有繁忙之事,便随手按下暂停,忙完了又继续沉入那些光影交错的电影情节之中。她不靠书本、不靠旁人,而是凭借一部又一部的电影,渐渐了解熟悉这个原本对她来说陌生的世界。然而,并不是所有电影都受她青睐,她只是偏爱欧美电影。究其原因我想是那些古装戏令她甚为反感,无法共情。而欧美影片中不同肤色的人物、新奇的世界,让她觉得新鲜有趣;再加之很多欧美电影质感极佳,颇有深度,常令她沉思良久,久久回味。
小姨心里明白自己对这个世界所知甚少,能教给我的东西也十分为有限。因此,她索性从小便带着我一起走进电影的世界,让那些画面、故事和情感教会我如何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年幼时,她会挑选迪士尼的电影让我欣赏;稍长一些,她精心挑选一些她觉得好看的电影陪我一起看;再后来,便让我自由选择。正是这些电影,陪伴着我走过了无数时光,它们似一盏盏明灯,为我照亮前行的路,而电影也在潜移默化中塑造了如今的我。这就是小姨从小到大教导我的独特方式,她用欧美电影来灌输给我人生价值观。
年少时有一段时间,我曾一度天真地认为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只是因为她对父亲心存怨念,才拒绝承认我为她的亲生骨肉。甚至在念书时,每次要写关于妈妈的作文时,我笔下的母亲,一直都是她。有一天,我将心里的这种想法告诉了她。她听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柔声对我说道:“我也希望你是我的亲儿子,可惜事实上你真的不是,我也一直没有对你隐瞒。”我听了很难受,瞬间双眼湿润。她温柔地安抚着我,说道:“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一直把你视为己出。我会用心呵护你,陪伴你。”她的话犹如春风拂面,让我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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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中,小姨始终是一个带着神秘色彩的人。她的过去似乎蒙着一层薄雾,朦胧而不可触及,然而她对我的温柔和关怀,却像冬日的阳光般温暖了我整个童年。她从不与我谈起她的过往,也从未提及这个世界的一切,只是用独特的方式塑造着我的人生。她不要求我出类拔萃,也不对我设定高不可攀的目标,只是静静地用电影和故事,潜移默化地塑造着我的世界观,甚至让我相信自己可以去追寻梦想。
想到这里,我已是泪眼朦胧,内心百感交集。望向窗外,只见晨光缓缓升起,洒下一片温暖。我抹去泪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心中思忖道:小姨既然在这个世界出生、成长,那么她的父母应当也在这里生活着。我实在应该去探望他们,表达自己一份心意。然而,我却毫无头绪,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哪里。当初我真该问问圣女娘娘的——既然小姨曾是她的贴身侍女,想必她会知道小姨父母在哪里。
或许,大夫人也认得小姨,说不定她对小姨的父母也有所了解。怀着希望,我便前往大夫人那里。一进她的房内,便见她已经起身梳妆。我恭敬地行礼问安,大夫人略显诧异,温声问道:“念秋,怎么今日这么早就来看我?”
我躬身回道:“母亲,孩儿今日起得早,且有一件事情想向母亲请教。”
大夫人温柔地笑道:“哦?什么事让你如此上心?这么早就前来。”
我连忙问道:“母亲可曾认识一个叫杜小泳的侍女?她当年曾在王府中服侍过。”
大夫人低头轻声念叨着“杜小泳”这个名字,似是在努力回忆。过了许久,她才恍然说道:“小泳?好像她曾服侍过二姑。念秋,你认识她吗?怎么突然问起她来?”
我点点头,动情地说道:“母亲,孩儿不瞒您,孩儿这二十余年来,正是由她辛苦抚养成人。如今孩儿想探望她的父母,表达自己的一片心意。请问母亲是否知道他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