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次过后,我们再次见面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温眠一怔,虽然只断断续续上过短短几十节课,江初衍到底算是他的老师,对他的画画技巧和画风有很大的影响。
他上半身微微往江初衍坐的方向探,问道,“你是要离开京市吗?可协会……”
“协会有会长他们在,会经营的很好。而且,我认为我需要学习,体会,看过的东西还有很多。人总是要不断成长(不断遇到,拥有,又不断失去,忘记。),不是吗?”
江初衍起初认为沈叙毛躁,幼稚,浅薄,而自己却有和温眠共同的爱好,领悟,更会有灵魂上的共鸣。
现在想来,还真是高傲到了愚蠢的地步。
自他看到温眠的第二面,直到今天,发生了无数事。
每一次,江初衍都在,但每一次,他都被人群排除在外,远远,远远,沉默的,看着。
心脏会因看到的所痛苦,伤心,喜悦,他有所有的情绪,但在最深处的,是冷漠。
突然发觉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所产生的一切情绪,不是因为对温眠的爱恋,而只是作为温灼朋友中的一个,以温眠哥哥朋友的身份。
他和温眠甚至算不算好朋友。
原来是他自己爱的浅薄,甚至不配称之为爱,只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一个从来都不属于他的,完美明媚,见之难忘的陌生人。
或许每个人见过坐在花丛中,笑颜如花的温眠,都会深深印进脑海深处,无法忘怀。
但只有他自己,把这样单薄苍白的悸动单方面说成是爱。
很好笑。
或许是前半生活的太骄傲,被捧的太高,表面上表现出的谦逊温和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高傲。
江初衍想,或许他是时候去寻找真正自己的内心了。
温灼和温眠能明显感受到他说这话时候的决心和洒脱。
他真的要离开了。温灼心想,放下心来。
“那你会去哪里?”温眠又问。
“不知道,或许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江初衍轻笑。
看了一眼仍旧扒在温眠身上装死的沈叙,“你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发请帖,我会准时到的。”
果不其然他说完这句话后装死的人动了动。江初衍一定会收到请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