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毅来到上杭,仅做数月知县便命丧歹人之手。在外二十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可想而知,邓毅会死得多么不甘!姚家人再次承受的是怎样的打击!
严老夫人不仅为姚家人心痛,也为自己的夫君之死而深深的惋惜!
她的夫君一定死不瞑目啊!
“当日张州珉拿那本《千字文》给我看,我一眼便认出是姚书吏的母亲抄写。想来是姚家大郎当年逃走时,带走了祖母誊抄的这本书。”
严老夫人用衣袖拭去眼泪,“杜大人既然知道大郎祖母出身,那必然也知道他的祖父原本是位夫子。二人成亲后,他祖母时常随祖父学习,渐渐的也练成了一手好字,只是一向自娱自乐,没有在众人面前展示。那本《千字文》便是其中一篇练笔。当年我家长子的启蒙读物,也是一样的手抄本,只可惜后来弄丢了。”
“所以,你们防备张州珉,而张州珉又三番两次来找你试探。”杜言秋道。
否则,怎会询问曾与姚家交好的严家?
“不论他如何怀疑,我一概不认便是。”严老夫人自嘲轻笑,“我严家做了这么多年的鬼,就连这座严府本都不该存在。得了上面人的心,他一个张州珉只凭怀疑又能怎样?想拿我严家去卖好求荣,也不瞧瞧自己已经多大年纪!”
“张州珉这么多年一直被严老知县压着?”杜言秋问。
“不然呢?还能让他蹦到头上?我严家是做了鬼,可我夫君心里多少有几分数,若让别人顶了这个位置,谁知会怎样?”
“严老夫人这话中之意,便是承认严老知县生前留下了账本。”
杜言秋之前见严老夫人时提过账本一说,不过那时只为敲诈。
严老夫人端详杜言秋片刻,缓缓地点了下头,明确道,“但我此时不能给你。”
“我明白。”杜言秋也没再强求,“我会等老夫人认为值得交给我时再收取。”
严老夫人松了口气,“怎能不记账呢?我夫君说,每笔他知道的账目都得记清楚,总会有被清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