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吊儿郎当的一副痞子样。
“不敢劳领导破费,大病初愈,没什么胃口,不必大鱼大肉,吃点清淡的就好了。”
进了电梯,我挨着电梯壁,抱着双臂,望着红色的数字慢慢往下跳。
“跟我还客气啥!”
一出电梯,老沈便点了燃一支烟。青色的烟,袅袅飘向街边的树梢,熙攘的人流,袭卷着我和老沈。我看着树上垂下的一面面红旗,穿过诗仙巷的牌坊,跟着老沈过街穿巷,七拐八绕。繁华的街道,拥挤的小巷,浓浓的人间烟火气。
“诗仙巷有一家鱼皮粥很正宗,你吃过没有?”
“没有。”
“那我们吃鱼皮粥去,吃点清淡的,对你胃口撒!”
对头。
我跟在老沈屁股后面,矮他一大截。
坐在狭小的弄巷里,面对面地喝着滚烫的粥,聊着闲天。
老沈正跟媳妇儿闹离婚,房子也不要了,车子也不要了,儿子也不要了。
“挺好的,有情饮水饱,无情一身轻!”
老沈感慨着,长吁了口气。
“兜兜转转,好像又活到了从前,一无所有。”
“不对,你还有自由。”
我安慰着他。
老沈爽朗一笑。
“对,我又自由了,为自由生活,得喝一杯。”
他拿了两罐啤酒,递了一罐给我。
我摆摆手,拒绝了。
“我刚从医院出来,还吃着药呢!喝不得酒!”
老沈不再坚持,独斟独饮。
“真羡慕你们啊,年轻,真好。”
我不说话,手搭在桌上,微倾着身体,颈脖上挂着平安扣从衣领里漏了出来。
“平安扣啊,年轻人戴这个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