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来,靠在床头,伸长手臂去拿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喝。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完大半瓶冰冷的水。
不祥的梦魇。
我摸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七点了。窗外已漆黑一团。给厉尘扬打电话,“你醒了?”他问,“我看你睡得沉,便没打搅你。你到窗边来,看外面。”
我茫然若失。
掀被下床,趿着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白色的窗帘,一眼望见湖面上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儿,船头船尾摇摇地挂着大红的灯笼。
那灯笼的红,像极了女子的唇色,鲜艳欲滴。
湖水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那艘小船在湖面轻轻摇曳,船头站着一人,一手抱着一盆植物,一手卖力地挥着手。
我趴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那月那舟那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个厉尘扬啊……
船儿慢慢靠近秋水阁,划船的竟是两个穿着蓝色布裙化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子。厉尘扬招呼她们将船慢慢靠近,水波荡漾,浆声灯影里竟如梦境一般。
“出来,到外面来,把衣服穿好,别冻着了,先别挂电话。”厉尘扬漫声道。
我依言放下手机,穿戴整齐,出了门。
“往左手出来下楼,一直走,走到栈桥边。”厉尘扬在电话里指点江山。
我听话地往左下了楼梯,一直走到栈桥边。木桥直延伸到清冷的湖水中,那小船儿载着那满脸笑意的男人停在了栈桥边。两竿竹立在桥两边,各挂着一串大红的灯笼。
厉尘扬放下花盆,探身朝我伸出手来,立在船头,风扬起他黑色的乱发,如鸟的羽翅,翩跹若飞。
两个蓝衫女子面带微笑,一前一后地摇着船儿,往湖心而去。
船舱间摆着一张方桌,方桌上摆放着一只暗哑的铜炉火锅。桌上满是火锅料,两张方凳各摆一边。角落里放着一盆翠绿的含苞待放的花。花苞雪白,竟然是昙花!
厉尘扬一屁股坐了下来,“游湖赏花看美人儿,人生三大乐事!”
我听他胡说八道,哭笑不得。什么人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