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起来吧!追悼会去晚了就不好了。”我催促着。
“好吧!起床!”他翻身下床,从行李箱里拣了衣服进到洗浴室里。
我歪在沙发里看着书,厉尘扬在里面冲凉洗澡,外面响起敲门声。
“厉先生,请您和夫人八点钟到怡养堂来,打搅了。”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的,晓得了,多谢告知。”我扬声道,压抑着心里的郁闷。
这厮莫不是满世界宣扬他是带着夫人来奔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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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尘扬换洗一新,黑色西服套装,白色衬衫,米色鸡心领针织毛衣,黑色高定皮鞋。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手上提着一根黑底白色斜纹的领带,气宇轩昂地走了出来。
“帮个小忙。”他把领带扔我膝上,“帮我系下,我手冻僵了。”
我捡起那条领带,起身,往他脖子上一套,邪魅一笑,“你就不怕我一气呵成勒死你?”我踮起脚尖,系上领带,探头整理好他的衣领。
厉尘扬嘴角一扬,那红润的唇女孩儿似的漂亮得过了分,“万宁,咱们这样不挺好的吗?你在我身边,我觉都睡得香一点儿!当我厉家的夫人就那么委屈你吗?”
“神经病!”我一把推开他。“快吃你的早餐吧!迟到了!”
“你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厉尘扬望着我,眸色氤氲。
我想了想,笑道:“倒也不是,见着漂亮男子,我也心如鹿撞,想多看几眼!老祖宗说的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听你鬼扯!”厉尘扬恼怒地抓着我的肩膀,你不肯接受我,是因为你心里还想着他!!他有什么好的?在他心里,你,可远不如张家的遗产重要!”
“……”我定定地望着他,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一个为了钱财可以放弃心中所爱的男人,就不配让你伤心难过!”他大声叫着。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我慢慢擦去脸畔的泪水,凄楚地望着他。
“我当然知道,张家和我们还有生意上的往来,我不得不关心一下,老先生过世后张家由谁掌控。我带你来,就是要你醒醒神,让你看清楚他的嘴脸!”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腕表!“走啊!”他一把拽紧我的手往外快步走去。
怡养堂外一片肃穆,三舅公的灵堂便设在这里,雪白的幡帐静静地飘拂着,黄白的菊花摆在路的两旁,前往怡养堂的道路,是一条幽深得令人窒息的路。
“厉尘扬!”我被他拖拽着往前走,跟着那些一身漆黑的男男女女一道穿过花丛,往怡养堂走去。黑色的大门边,有人在分发白色菊花。
厉尘扬接了花枝,从西装上解下一只胸针把那枝菊花别在我胸前,轻声道:“小姑娘 ,我是为了你好,才不得如此。死者为大,不管等下发生什么,都请好好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我看着他把雪白的菊花插在自己胸前的口袋中。菊花白如雪,本具高雅之姿,可我却在他眼里看到一丝令人心颤的奸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