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宁星棠微微扬高了语调,听不出喜怒,“记错了?”
张管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连连点头,“应该是记错了。”
“小姐也知道草民不过是认识几个大字,并未读过书,记错的可能性很大。”
宁星棠唇瓣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指尖轻敲着书面。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张管事却觉得好似有小锤子,一下一下敲在心上。
那股不安感,也随着敲击渐渐攀升。
而他的不安,也在宁星棠开口时,得到了验证。
“愧青藤,一月才能长成入药。”
张管事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宁星棠。
愧青藤一个月才能长成入药吗?
宁星棠垂眸,冷睨着他,“连药材生长时间都搞不清楚,就妄想学人做贪官。”
她微微躬下腰,黑白分明的瞳眸,毫无一丝温度,“谁给你的胆量?”
张管事全身被冷汗浸湿。
眼神中满是慌乱不安,唇瓣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
他紧紧抓着身侧的衣裳,手心的汗把衣裳染湿。
宁星棠直起身子:“说你蠢都是侮辱这个字,连一点儿药草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就敢联合那帮愚民将主家药草偷出去卖。”
“你真以为的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天子求仙问道,太子吃斋念佛,朝堂被以柳家为首的世家弄得乌烟瘴气。
若非有部分公正廉明的老臣撑着,加上武将拥护商墨,勉强维持着平衡,怕是南辰早就内乱了。
世道乱,穷人多。
百姓们活得艰难。
她不介意他们耍点小聪明。
但那得有个限度。
她没有当冤大头的爱好。
张管事连连磕头:“求小姐饶命!求小姐饶命!”
按照南辰律法,私自将主家东西偷出去卖。
轻者押入大牢十年,重者砍头。
他不想坐牢,更不想死。
宁星棠不紧不慢道:“本小姐可以不追究。”
张管事神色骤喜,高兴得连连磕头,“小姐大恩,草民铭记于心,一定好好报答……”
宁星棠懒洋洋打断他的话:“报答就不需要了,做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