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大滴大滴泪落下:“宁伯伯,求求您,救救我爹,我幼时娘亲就病逝了,是爹爹独自一人将我抚养长大,求您救救爹爹……”
宁沧涯轻咳一声,说完剩下的话,“由文官行刑。”
沈嫣一怔,哀求的话噎在口中。
啥?
由谁行刑?
文官?
她僵硬地扭头,看了眼站在侍卫身前的十五名文官,愣愣问:“宁伯伯,您……您说什么?”
宁沧涯神色微有些扭曲:“殿下说,让文官行刑。”
百姓们看看手不能提,肩不能提的文官们。
脑门上,似有三条黑线滑下。
文官行刑,这五十杖打不死人。
最多肉疼几天。
行刑的人,也得腰酸背痛几天。
两败俱伤。
武将们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看热闹:
“快动手,怕不是虚到连刑杖都抬不起来了吧?”
“老子们在边境砍敌人的头如同砍猪头,百十斤的大刀抡得呼呼转,这群书呆子只会拿着笔杆瞎写一通,让他们拿刑杖,怕是两只手都抱不起来。”
“别磨蹭了,快拿刑杖,别真的是虚到让你打个人都拿不起棍子。”
这是专门杖死的刑杖,重约五十斤。
二十棍下去,必死无疑。
但前提是年轻力壮的人来行刑。
这些养尊处优的文官,怕是把自己累死,也拎不起棍子打上三五棍。
户部尚书生无可恋地朝沈嫣摆了摆手:“嫣儿,你先回去。”
沈嫣蹲在户部尚书面前,摇头,“不,瑶儿在这陪着爹爹……”
户部尚书默默抓过发丝,遮住脸。
他只觉得,没脸见人。
在百姓和武将看热闹的眼神中,文官们双手合抱,勉勉强强保住刑杖。
然而,没等他们打下去,刑杖率先砸向自己。
面上瞬间从中间出现一道红痕。
或者是勉勉强强举起刑杖,却被刑杖带得往后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