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他该笑。
他是该笑。
献身于敌首,对敌首动情,妄想教导天生魔心的魔尊向善……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如此可笑。
……
青年闭着眼睛,无声无息,安静得仿若失去了生气一般。
看着温折玉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陆彧之冷漠地收回手,也甩开了温折玉的脸。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现在的温折玉即便再见到阿今,也绝不会再提起在洞府里的事情。
陆彧之也不想再留在这里看见温折玉。
“虽然阿今厌恶极了你,但你毕竟也教过她那么多。大婚之日,我会令人给你送一杯喜酒。”
陆彧之说完这最后一句冷漠而又讽意十足的话,便转身,朝着地牢外走去。
而等在一旁青姬看了一眼那沉寂的温折玉,少顷,收回视线,跟上了陆彧之。
陆彧之与温折玉不合,显而易见。
青姬垂眸,心中虽有盘算,但眼下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路送陆彧之离开地牢,回了寝宫。
等到晚间,和负责大典的礼官核对完祭祀流程的陆彧之休息了,青姬才转身去找了唐今。
唐今开了场宴会,邀请的都是她不在冥界的时候,和双水老魔一样有过异心的那些魔修。
这场鸿门宴开到夜半子时,紧闭的殿门才重新打开。
有人竖着走出来,也有人横着被抬出来。
青姬走过殿中,在殿前跪下,“魔尊大人。”
唐今阖眼靠着座椅,手中拎着的酒樽中晃晃悠悠地流出烈酒,“说。”
青姬便低头,将今日陆彧之去地牢的事一五一十报给了唐今。
不过她也只说了一个大概,至于陆彧之具体和温折玉说了些什么——
唐今在陆彧之身上下过保护禁制,阻隔了他人的灵力窥探,青姬也没有听见陆彧之说的话,这会自然也就没法和唐今说了。
唐今听完青姬的汇报,良久,问了一句:“他睡了?”
她问的自然不会是在地牢里受刑的温折玉。青姬垂首,“殿下和礼官核对完大典流程后便歇下了。”
唐今淡淡嗯了一声,“魔后想做什么都随他去。”
“只是,”唐今慢慢睁开一双带着三分醉意的血眸,“地牢晦气,大典之前,就不要再让他靠近地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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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姬微顿,半晌,点头应是。
没了别的事情要汇报,唐今也没有别的吩咐,青姬在俯首后便起身告退。
可是在她快要走到殿门的时候,身后那淡淡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告诉雀姬,本座要温折玉活着。若是连这个要求都听不明白,她也不必再出现在本座面前了。”
青姬心中一凛,回身再次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