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又开始往某种浑噩的黑暗中下沉,身上越来越冷,从关节骨头里传出一种闷闷的痛,混沌中,温折玉无意识地蜷缩了起来。
直到身上的衾被忽而被掀开一角,身后的床铺下陷。
温折玉蓦地清醒,下意识坐起身,看向了那躺在了他身边的另一个人。
泡过汤换了一身寝衣的唐今眼都没睁,“这是本座的寝宫。”
昨天就托他的福在议事殿待了一晚,今天唐今可不想继续睡议事殿。
然而,先不说唐今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不睡,王宫里的宫殿不少……
“我认床。”大概是看出了温折玉在想什么,唐今也不劳他张那不想张的嘴,索性先一步说了。
温折玉看着她,方才还浑浑噩噩的意识如今已经清醒到了极点。
他撑着床铺,沉寂的墨眸映着唐今的模样,一动不动。
唐今没有碰他都能猜到他身体现在一定是极度紧绷。
不过温折玉要怎样都随他,唐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真的睡起来了。
血月照进寝殿的光一点点移向床边,时间过去很久,温折玉才终于靠着床的边缘,背对着唐今躺了下来。
只是即便已经躺下,那双墨眸却也依旧睁着。
他现在已经不再有那么好的听力,身后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也不重,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他还是能将那些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过度靠近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像是某种开关,将那些遥远的画面和声音一下推到了他面前。
充满恶意淫.邪的血眸,逐渐逼近他的粗重喘息声,撕开身上衣服的一只只手。
一时间,不管是闭上眼睛,还是封住耳朵,那些画面,那些声音,都无法消失。
清晰得仿佛他现在就躺在那里,经历着一切。
“那天地牢里的事,不是我吩咐的。”
淡淡的声音从本该已经睡去的人口中传出,一下将温折玉的意识从浑噩中拉回了现实。
寝殿中没有再响起过谁的声音,血月照进的光移到了床前,而那背对着唐今的青年也终于闭上了眼睛。
少顷,唐今伸手,将那快要从床边缘滚落的温折玉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