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觉得,当今圣上如何?”
孔弥远微顿。
作为臣子并不该私下妄议君主如何,但此时除了他们师徒二人外并没有旁人,有些话说上一说也不打紧。
孔弥远思考了一会,简短评价了一下:“才略中庸。但胜在仁善,能听谏议。”
比起先帝,这位登基未满三年的新帝在一些政策决断上并不够贤明,但要说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除去在唐家一事上做了错误的判决之外,其他的事情,倒未曾错过。
而且但凡臣子有谏,他往往都能听进去。
从整体看来,倒还算是一位不错的君主。
“中庸……”唐今慢慢将这两个字念了一遍。
好像从先帝还未离世之时,她听到的,有关如今龙椅上坐着的这位,最多的一个评价——便是中庸。
唐祖父与她这般说过,唐大伯与她这般说过,孔弥远这般说,就连京城里上上下下的百姓也都在偷偷如此评说。
才略平庸,无功无过,独胜在比另一位参与夺嫡的三皇子仁善。
所有人都这般觉得。
可是。
一个平庸之辈当真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击溃另一个心思深沉阴险狠辣的皇子,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吗?
要么,他就真是个平庸至极的,只是误打误撞走了大运,恰合了先帝的心意。
要么,他便是城府极深,糊涂装得极好,成功骗过了所有人。
这两种答案,瞧着似乎是后者更为合理一些。
……
唐今并没有在孔府坐太久,离开之际,孔夫人也来了,还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递给她。
孔夫人催促道:“入了秋,冬日也就不远了,正巧最近在给你师父做冬衣,也就顺道给你做了两身,快拿着。”
这么多年来,孔夫人一直都是将她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的,当初唐家出事,她急得半点没比孔弥远少,如今再见,虽没有多说,但眼里隐约可见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