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一声巨响,那被硬生生削去了一半的可怜苹果随着刀刃的过度用力从手中脱出,撞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纪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看着手里的那把水果刀,手腕微动,锋利的刀刃便压进了他的掌心。
划过去,划上几道口子,划得鲜血淋漓,等到保镖将这一情况汇报给纪父,或许就能逼得纪父同意和他交流。
可是。
当刀刃缓慢划开皮肉时,耳边响起了纪父苍老、疲惫的声音:
“纪韫,别让我对你更失望了。”
纪韫闭上了眼睛。
刀刃停留在割开的掌心里,不断往下,挤压出黏稠的血液,可不管是就这样停手,还是沿着伤口继续划下去,他都没有办法做到。
……
在变相软禁了纪韫一个月后,纪父安排了更进一步的心理医生去帮纪韫治疗。
起初纪韫也配合,还通过心理医生提出了想要跟纪父见面谈谈的要求。
但纪父没有答应。
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原本还能保持着冷静的纪韫,也似乎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了,甚至还产生了一些过激的行为。
当天气逐渐转冷,天空之上又再次飘落雪花的时候,他终于是被送进了抢救室。
事情闹得很大,负责看守的保镖们都有些惶恐不安,也是没想到纪韫会真的做出这种事来。
心理医生在跟纪父汇报情况的时候,都忍不住劝纪父还是去见见纪韫比较好。
但。
纪父仍旧没有去见他。
他们终究是父子,表面上看着不像,但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克制,理性,精明。
在必要时,可以不顾他人感受近乎冷血般的果决与狠心。
纪父清楚,纪韫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在逼自己跟他谈判——在达到他的目的之前,他没那么舍得死。
纪父的避而不见,也算是彻底堵死了纪韫的最后一条路。
或许他也没有想到,纪父这次的态度会这么坚决。
在从抢救台上下来后,纪韫安静了一段时间,渐渐地,也没有再和之前那样表现得那么过激了。
过完年后,心理医生给纪父的汇报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纪父也会偶尔跟保镖问问纪韫最近的情况。
情况他是都听了,但保镖们口中的“纪韫已经变得正常了”的说法他有没有相信,就又要另说了。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纪韫在医院里住了也快有一年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