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之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唐今笑了笑,没再说别的,拿起她的伞和鱼就下车去了。
裴令之也没跟她道别。
一直等到马车再度开始前进,远离了那人的宅院,裴令之才慢吞吞地移了眸子去看。
只见马车角落里,某人说要全部拿走的鱼,如今还剩了一篓在那。
裴令之攥紧了手指。
她手脚不老实,刚刚抓着他的手就跟捏什么小玩意一样揉了好久,这会指腹上还酥酥麻麻的,带着些凉意……
盯着那篓鱼看了好半晌,裴令之冷冷收回眸子,自言自语地低喃:“自己吃不完便扔给孤……把孤当成什么了?”
明知他不爱吃鱼。
马车一路驶回皇宫,停在了宫门之前。
裴令之下车换乘步辇,上辇车前,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引来周围疑惑的目光,才终于忍着那股羞恼喊了一句:“把鱼拿上。”
说罢,他就坐上辇车捂住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旁边两个侍卫虽面面相觑,但还是应下一声去马车里把那篓鱼提出来了。
当天晚上,一整天都没开火了的东宫小厨房,便加班加点地直接做了一桌子的全鱼宴。
鱼脍、鱼羹、蒸鱼、煮鱼……
裴令之看着那满桌子的鱼,半晌,还是一道接着一道地尝了过去。
明明只是普通湖里钓上来的最普通不过的河鱼,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些鱼肉比他往日在宫里吃过的任何一种鱼都要更加鲜美……
裴令之握紧了筷子。
定是因为他饿了。
午间去赴她的约时,他就没吃什么东西,后来在那小破湖上钓了一整天的鱼,一直睡、钓到晚上,连一口干粮都没吃过。
他饿得厉害,才会一回东宫就叫人烹了鱼,才会觉得这些鱼都很好吃……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