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时真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也决计不会上当的,只是对方话说到这份上,他却不好开口拒绝,正在思索托词,郑员外已挽住他的胳膊:“来来,我带陆兄去那宅子参观一二,你若是不满意转身就走,姓郑的绝不拦你。”
胡时真被他架着出了门,他脚步踉跄,陆诗柳一路小跑着追在身后。
胡时真有心拒绝,但又怕对方翻脸,撕下伪善的面具露出狰狞的獠牙,到那时他和陆诗柳一个弱女子恐怕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当下只得按下心头恐惧,与对方虚与委蛇,另寻良机逃走。
他半推半就地下了楼,马车已候在门口。推搡着上了车,马车骨碌碌启动,汇入了人流之中。
“唐三儿!”
薛承运领着拾级而上,唐三儿站在石阶下,正抬头看着天宝楼,老六却忽然拉着他的衣角,向人流之中的马车努了努嘴,唐三儿抚着下巴:“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了?”薛承运站在石阶上,看着两人。
老六一惊:“那马车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好像...好像是那郑员外的马车。”
薛承运眯起眼睛看去,却只见那马车在前方巷角一转,失去了踪迹:“快,追上去看看!”
官船之上,老黄探头出去观察半晌,缩回脑袋:“古怪古怪,还是不见动静。”
陈谱皱着眉头:“此时多有蹊跷,你有什么看法?”他问的是谷雨。
谷雨摇了摇头,心里的惶恐无以复加,对方的反常举动令他寝食难安,默不作声地走下艏楼。
陈谱望着他的背影:“傻了吗?”
谷雨默默走到船尾,盯着夜色之中的战船发愣,眼前的战船庞大巍峨,黑暗之中如一只沉默的怪兽,随时准备吞噬掉挡在它面前的一切,但这只怪兽从昨晚开始便一直保持着缄默。
它究竟想要做什么?
谷雨紧抿嘴唇,一瞬不瞬地盯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