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闻言,有些纠结,好一会才说道:“明廷已积重难返,此时复归明,犹如登舟已裂,前程未卜,凶吉难料。”
“诚如王爷所言,明廷势微,然,明乃正朔所在,拥戴之,或可得民心之向,以此为基础,图谋天下,未尝不可。”方光琛缓缓说道。
吴三桂蹙眉思索,复归明廷?好半晌,吴三桂才摇摇头的说道:“廷献之言,虽有理,但深为不妥,若孟浚伐明,则吾首当其冲,如此一来,岂不为永历做嫁衣!廷献请说中策。”
方光琛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中策便是主动出击,以进为退,继续南下,攻占云贵,以云贵为基,固守川陕,此为眼下最宜之举。”
吴三桂闻言,眉头舒展,点点头,道:“廷献可言下策。”
方光琛敛容低首,道:“下策,便是降孟!”
吴三桂听闻,深为恼怒,道:“昔日廷献力劝吾当着眼天下,如今又说要降孟。”
方光琛摇摇头道:“时易势变,如今孟周势大,今其势力之盛,北踞燕京,南控金陵,军威赫赫,王爷若降,则不失荣华富贵。”
吴三桂沉默良久,方开口道:“孟浚虽盛,然今本王据川陕,兼有南阳,襄阳,汉中之地,手握大军十余万人,岂能就这般卸甲而降,孟周今日之盛,焉知非未来之困,清军虽退出关外,然山海关,喜峰口,龙井关等诸多关隘皆在清廷手中,清军可随时南下,重复崇祯旧事。”
“王爷之意?”
吴三桂的目光逐渐明亮,语气坚定的说道:“天下如棋,金角为优,云贵便是金角,其远隔中原,若能掌控,则我军势力大增,更进一步,以此为跳板,观天下之变,不失为明智之举,故本王决意用中策。”
因此,在泸州驻军十余日后,吴三桂再次发兵南下。
永历四年,八月十七日,吴三桂出动马步军六万六千余人,红夷大炮三十余门,各类小型火炮百余门。
吴军出兵,先夺已成空城的叙州城,随后顺江而下,兵进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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