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陈永华大吃一惊,而郑成功也无法绷住脸色,本叩着桌面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一时间场面有在沉闷,过了一会,郑成功的声音传了出来,似是因为激动而略显的有些沙哑:“周王于江面大破虏军水师,阵斩耿仲明,长江之上,虏军再无成规模的水师,周王又何必非要吾出兵呢!”
“国姓,郑家水师强横,步军亦有六万众,吾王曾言,但能增我军一分之力,也要争取,更何况吾王对国姓惺惺相惜,大好年华,岂能不昂扬而上,成就一番伟业,名垂青史,万古流芳!”沈从文神情严肃的说道。
听闻此话,郑成功不理陈永华的眼色,长身而起,大笑道:“哈哈哈,周王亦豪杰也,如此震古烁今之战,吾岂能缺席,将来煌煌史册,焉知何以羞吾,吾意以决,整顿三军,与周王同袍而战,会猎鞑虏!”
至于接收闽地之事,则待战后细谈,郑成功直言:“周王若出尔反尔,不类英雄,得此骂名,则吾之水师,沿江袭扰,四海不得安宁。”
事以谈妥,沈从文遣护卫急奔福州,将所谈之事告知韩雄,让其快马急报大王,而在沈从文离开厅后,陈永华皱着眉头,对着郑成功说道:“国姓,大军北上,粮草补给之事当如何?”
“吾既发大兵相助,粮草辎重之事,自当由孟浚一力担之。”
陈永华闻言沉默了一会,他心中最大的隐忧根本不是粮草补给,只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去。
这时陈永华见郑成功背手而走,神色振奋,满脸跃跃欲试的模样,陈永华叹了口气,走到郑成功身旁,低声说道:“国姓,此战,万一周王再胜,恐怕………”
郑成功闻言回头看着陈永华,问道:“恐怕什么?”
“恐怕,其势大难制,风云变幻,日月改色!”
此话一出,郑成功也有些沉默,他缓步走到窗台,看着有些湿闷的天气,许久,才缓缓说道:“便如汝言,孟浚兵败,其退回金陵,清军携大胜而南下,届时又有何人能挡,孙可望守土之犬,李定国又与其不睦,若是清军灭孟浚,重夺江南,吾便是收取闽地,据险而守,又能坚持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