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刚才这死小子说什么?他竟敢大言不惭的把主意打到林家庄的姑娘身上。你可知,那是皇上亲封的乡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一个混帐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把主意打到乡主头上,找死也没他这般嚣张的。”
“呸,说得好听,乡主是什么?不还是泥腿子出生的贱丫头,爹娘都和离了,有娘生没爹要的下贱坯子,我儿子能看上她,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你……,果然是你,果然是你这愚妇在后头蹿掇挑事,才让这孽子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你,你真是要害死我们一家才甘心啊。”
洪夫人对上洪家主冰冷可怕的眼神,心下不由漏了一拍,可这阵子两口子吵架,洪家主不是气得拂袖而去,就是跟座冰雕似的对着她一言不发,她心里也憋着火,当下也不管不顾的顶撞起洪家主,“再说了,我刚才在外头也没听寿山说娶的是乡主,其他丫头不也一样吗?还有,也不是他自己娶,是让他大哥娶。你不是最宝贝洪福海了吗?那就让福海娶了人回来,不是更得你心意了,你有什么好责怪寿山的,说到底,他也是为他兄长好,为你分忧,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娘,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了?”洪福海拉着洪家主,原还想替他弟说两句好话从中调和一番,可是,他娘呢?从进来起就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儿子是捡回来的。
他用力的闭了闭眼,难抑心中钝痛,虽然打小他就被祖母祖父抱养在身边,后来长大了又跟着他爹外出跑生意,少有和娘亲近的时候。可,他始终还记得,她到底是自己的亲娘,每每外出回来,总会私自下给他娘银子花用,买些金银首饰哄她娘开心。
可她娘东西收归收,转头就开始数落他也不带带他弟,以后这个家还是得要他们兄弟互相扶持之类的。
房内没了声音,气氛有些僵持。好半晌,洪福海才动了动僵硬的脚,转身向着门外走去,“爹,我先回房去了,你好好跟娘说,别气坏了身子。”
话罢,转身踏出门槛的身子透着股落寞气息,只要眼没瞎的都能看出洪福海此刻心情跌到了谷底。也是,谁家的娘能亲手把自己骨肉推出去背祸。
可洪夫人就跟瞎了似的,还在后头骂骂咧咧,高声喝斥,“走走走,跟你爹一样没良心,也不知道帮你弟说话,十几年养条狗都养熟了,老娘怎么偏偏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洪福海脚步一顿,一口血梗在心口,狼狈的迈着步子跌跌撞撞逃离开去。
“闭嘴,你这个泼妇。”
“洪万山(洪家主)你凶什么凶,冲女人凶你算什么本事。”
“你……我跟你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