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们哐哐磕个不停,没一会头上便磕破了皮,鲜红刺目的血液沿着鼻梁蜿蜒滑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红色的血花。
跪了一地的人们还在哭天抢地,不断祈求,从开始哭求一口吃的,到哭命运不公、哭世道纷乱、哭苍天无眼、哭身边的人越走越少、哭不知何去何从,他们仿佛将林小月一行人视为天地间唯一可见的最后一抹光,最后一线生机。
不知不觉,越来越多的难民加入进来,将林家队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进退不得。
声声悲怆恸哭,乞哀告怜,无尽的哀伤和沉痛宛如一只无形的枷锁,牢牢束缚住林家队伍中每一个人,让他们动弹不得,无法摆脱那份沉重的无奈和哀伤。
可是,他们能怎么办?
他们是有余粮,可他们不敢给啊,也给不起。这么多难民,他们给谁?能给得了几人?给完之后他们自己呢?
林小月见这些人只是跪着哭求,并没有与他们拼命的意思,她垂下刀尖,不再将利刃指着这些难民,咬了咬后牙槽,冷声呵斥,“退开,我们走,拦路者死。”
小草虽为这些难民的境遇感到的悲痛,但听到林小月的话,还是硬起心肠,甩了下骡车的缰绳,喊了一声“驾”。
随着板车的木辗压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难民如坠万丈深渊,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们,完了,没盼头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占着人多围上去哄抢,不管多少,抢了就跑。
可这伙人明显抱成一团,个个手持利器对着他们,满满的戒备和极具威胁性的武器,无不让难民们望而生畏。
最重要的是,他们中一个看似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双眼凛冽果决,眸中毫无半点怜悯之情,每一次闪烁,都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狠戾地切割着周围的一切,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