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日时间,他们先是’劝服’了这土匪头子成为他们的先锋军,诸方势力又联合汇抵长野平原,紧接着各方势力又是一番会谈之后定下了在这长野平原关口截杀的策略。
从头至尾恰好耗时七日时间,如今,这镇北军就在第七日时,恰恰出现在了他们的军阵之外,而原本应当随队护卫着辎重运输队伍的城防营也硬是抽调了八百兵马与那鬼面将军在这长野平原的关口之外汇合。
如此种种,在场这各方势力的主将在逐一回顾之后,一个个都只觉得脸色煞白——如果到了此时,他们还不明白自己从头至尾就都在那鬼面将军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的话,那他们就当真是太蠢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当真会有人这样的算无遗策?!
当那殷王副将问出这话时,顾长卿坐在马上悠然的笑了笑:“见笑了,当然没有人能真的算无遗策。”
“但就算我不能算无遗策……你可知道变通两字怎么写的?”
就这群代表各方势力的主将们凑在一堆商讨策略,但凡他想多拖延几日,都不必想别的什么计策,只要开口挑拨离间便可。
在场的诸方势力主将听着顾长卿这带有嘲讽意味的调侃,一个个的都是脸色铁青。
此时此刻,不是他们不想反抗,但是长野平原虽然广阔,可他们为了阻截天子的辎重队伍,在这两个方向上特意设置了诸多陷阱,一旦他们带兵向着东西两片平原方向逃亡,只怕下一秒损失惨重的便是他们……!
谁也说不清让他们如此进退维谷的场景究竟是不是也在那鬼面将军的计算之中。
所有人此时都脸色铁青的看着那个坐在马上的青年——他仍旧是一副土匪装扮,一条布巾挡着脸,谁也看不清他真正的相貌。
殷王手下的副将终究不甘心如此不明不白的栽在一个人的手里,于是咬着牙问:“……鬼面将军,你究竟是谁?!”
从当日青羊岗一役开始,这个所谓的’鬼面将军’仿佛横空出世一般,就像是从前完全不存在的一个人,如今却骤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此前从京城到北疆的这一路上,他们原以为这鬼面将军带着那样庞大的辎重运输队伍,已经因为惧怕而成了个懦夫,只敢带一群副将伪装成自己的模样死守在辎重运输队伍边上。
谁知道一切根本不是如此!
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他偏偏就敢行旁人不敢行之事,跳脱出所有人的预想之外,将他们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样的家伙……
这样的一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