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后回到初始点,她找了个略平坦的泥地,捡了根树枝在上边描画。
用简单线条大概勾勒了下地形,她略作判断,随手拔了地上的杂木,折成一小根一小根,插在了几处位置上。
她蹲着沉思,小小的眉头拧在一起。
这些猛兽平时就凶狠,遇上了活人哪里会放过,而现在,这些猛兽还吃过人。
她自然是不懂人肉的滋味,但师父有说,人肉鲜美,皮薄毛少,吃肉的凶兽们本就以原始贪欲为念,一旦尝过,就会更疯狂的来扑食。
那时师父是教导她要如何在野外一个人生存,如何避开这些凶兽。
毕竟,她一个人被吃掉事小,影响到山脚下所有村落的安宁便是一件天大的事。
夏昭衣轻轻吐了口气,抬头朝深林幽隐处看去。
先前给那伤者包扎时,她无心又占了一卦。
四象具,二难全,背向而行,南北两个极端。
意指忽逢荒凉处,或天清地明,或山穷水尽。
而这关键所在,是绝对会有一个闯入者,此闯入者不祥。
应卦者如何应对这个闯入者,是整个局势的关键。
说直白些,就是双方已成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时,林间的风起的猛了,天色也越来越沉。
夏昭衣仰头看了眼云海卷滚的天空,起身将搁在一旁的木杖捡起,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不久,空中砸下大雨,将还未从雨涝中回缓一口气的大地,又重新肆虐了一番。
万物走避,纷纷寻找可藏身之处,天地除了雨声,和间或响起的雷声,再无其他。
但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个清癯修长的身影,却从远处大雨里缓步走来。
竹杖芒鞋,斗笠蓑衣,后背负笈,只是书篓里装的不是书,而是一堆被保护的极好的名贵药草。
他走的不紧不慢,并未因大雨有任何一丝惊慌。
走到一个平坦处时,他停下脚步,垂眸望向不远处的泥地上,那被大雨冲刷的极淡极淡的图纹,是一个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