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春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顿了下,很低的说道:“这就是定国公府,买下来前便同您说过的,大小姐,会不会觉得不吉利呀。”
寒风料峭,轻轻吹动赵宁长垂的发梢和面纱下的一角。
“有什么好不吉利的,”赵宁淡淡道,“人间万古,从茹毛饮血,食果为粮,到如今广厦林立,虎啸风生,哪个土地上未曾死过人。”
她往前边走去几步,转眸看向南边。
这座院子在定国公府东南,隔着一条小路,她这样去望,一眼甚至望不到这堵高墙的尽头。
“真大。”赵宁说道。
“当然,这可是定国公府呢。”载春说道。
三百多年荣显至极的大族,从大乾开国便屹立在此了,累世的财富与荣光,堪用惊人惊世去形容,根本无法去想象。
“真难过。”赵宁又说道。
“是呀,”载春点头,“那么大的一个定国公府,就这样没了,你看,大小姐。”
赵宁循着她所指的看过去。
远处有一道侧门,门前贴着两张封条,封条上的色彩褪色严重,已经淡了。
“里边肯定很荒凉了,”载春唏嘘道,“我也来京之后才知道定国公府居然是这样的下场,都不知道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宁拢眉,“不过,我想进去。”
“啊?”载春一惊,压低声音,“大小姐,你说什么?”
赵宁看她一眼,忽的笑了:“你不是一直问我那个小荷包是什么吗?”
“对啊……”载春无端有些不安,问道,“您身边一直带着的那个荷包,到底是什么呀。”
赵宁从袖中摸出来,小荷包胖鼓鼓的,阳光下有些破旧了,但非常干净,荷包外边还带着一股香气,是赵宁身上的熏香。
“是一小抔骨灰,”赵宁说道,“夏大小姐,夏昭衣的骨灰。”
载春瞬间瞪大了眼睛。
“林又青给我的,”赵宁看着小荷包,很轻的说道,“她托我带回来,这是她死前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