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姑膝盖重磕在地上,顾不上疼痛,仓皇爬起去扶沈谙。
“公子!”柔姑红着眼眶,“快!踩我上去!”
胳膊却被沈谙反握住,一把往上推去。
“抓住她!”沈谙叫道。
地上的手下们抓住柔姑的手,柔姑回头惊道:“公子!”
话音才落,又一道巨响,沈谙在下跌时将柔姑用力上推:“你们抓稳了!”
柔姑被拖曳着拽回地面,回身趴在崖边:“公子!”
往下又降去的潭底将距离拉的更大,沈谙摔进水里,黑衣在黑暗里快看不清。
入水岩口大泻的桥水似一道白龙弯栈,高处飞川直下,溅起大珠小珠,声音嘈杂。
柔姑抬手抹泪,无声痛哭,忽听沈谙声音从水声中穿来:“不要走远,若我们回不来,便当我们死了,让知彦带你们离开!”
“公子不会死的!”柔姑叫道,“公子你等着!我去想办法!”
沈谙坐在水中,仰头望着她。
四周手下们狼狈的稳住身子后,惊惶朝他望来。
“公子,我们怎么办?”
“还……能回去吗?”
沈谙双眸微敛,轻蹙长眉,望着崖上。
现在没有离多远,连一丈都未到。
能回去,他坚信。
但是早回去,还是晚回去,便看柔姑了。
他们现在身处的潭水是一个大机关,是机关,便是人为,沈谙不认为这世上有任何人能够在此挖到龙渊之底,甚至五丈都不会有。所以,这个水潭终究会停止下沉,而出水岩口的水恰能送他们回去。唯一担忧的,是身体会被冻到什么程度。
沈谙回身看向偌大潭水,常年野外涉水行山,是以每次出来时,身上都会做足准备。
譬如他身上这件冬裳,绵厚温暖,同时在衣裳里面又缝着特制的油布,不管是外套的黑色劲衣,还是他内里的中衣,皆缝制了数件。
但现在,凛冽潭水渐渐浸透渗入进来,似利刃尖刀,剐着皮肉。
“若我再多等一阵,便不会发生此事,是我之过。”沈谙说道。
“不怪公子,”旁边有手下说道,“谁都料不到会有这样一个机关。”
沈谙朝他看去一眼,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