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越来越多,雨却没有半点要作歇的意思。
又过去小半个时辰,来了一对三十来岁的男女,衣着质朴,看上去像是兄妹。
亭里的人已经聊了很久,说日子一天天过的跌宕,有时觉得好起来了,有盼头了,没多久又打上一场仗,那些来收口粮的人,恨不能把他们的米缸给刮掉一层漆。
中年兄长站在凉亭一旁,听了阵,兄长说道:“宋致易是叛军,他的野心就在那,想要他不打仗,除非其他人把土地乖乖给他送来,否则不可能。”
“可不敢胡说。”一位老大爷忙说道,“你在这说这话,可要将我们全给害了!”
夏昭衣听到那兄长的说话口音,回过头来。
一旁的妹妹眼角余光见到,抬眸朝她看去,不由眼前一亮。
少女一身玄色劲衣,身姿挺拔,脖颈纤长,袖子上卷着,露出半截白皙如藕的皓臂,五官秀美,姿色天然,看上去似乎雌雄难辨,但妹妹仍能一眼认出是女子。
这样一个安静清冷的妙人,立在一众朴素敦厚的农家人里,气质豁然拔出。
夏昭衣见对方打量自己,没有半点不喜,反倒唇角莞尔,冲她笑了笑。
不笑则已,这样一笑,耀如春华,妹妹不由被感染,忍不住走去,微笑说道:“小姑娘也是因赶路而在此躲雨?”
“嗯,”夏昭衣说道,“姑娘好,姑娘打哪儿来?”
妹妹笑笑,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小姑娘进来点,这边雨水容易溅入。”
夏昭衣点头,又是一笑。
近看着实好看,巴掌大的脸,冰肌玉骨,精致明艳,虽仍不及许多出了名的大美人来的摄魂夺魄,但放在这乡间田野,也是首屈一指的美貌,更不论这气质,放眼天下也谁都不输。
“我们是来寻人的,”妹妹说道,“你应该知道那边三岔口拐上来,有一座荒坟吧。”
“你们是来找齐老先生吗?”
“看来来寻他的人还不少,”妹妹笑道,“齐老先生近些日可有出现?”
夏昭衣摇头:“没有。”
“我同兄长是来学治水的,”妹妹轻叹,“前一年和去年,我们都来过,前一年他提前数日上的坟离开了,去年我们来的及时,却和他错过了,着实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