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永安沦陷,朱岘惨死,有人称看到她替朱岘守丧,在京兆府门前长跪不起,也有人说,她带着朱岘的尸体,回了朱岘的故乡塘州。
皆是传闻,难辨真假,但自那之后,这女童再也没在世人跟前出现过了,天下人最大的共同点便是忘性好,几年时间冲淡,再偶有提及她,也只说她已葬身永安火海,不知死在了哪个角落,一番唏嘘,便无其他。
结果,这个女童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跟前。
不,已非女童,而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夏昭衣还要赶路,想着支长乐在前堂应该已出来,便不想和这对被她吓愣的师徒多耽误时间,于是说道:“若是没事,告辞。”
她牵着绳子转身要走,脚步停顿了下,回头看向林清风:“之前陆容慧在佩封挖取人脑,以及京城瘟疫传言大盛一事,皆出自你的手笔,我没有确凿证据所以管不了,但我知道有很多想立规矩,拉拢人心之人必会对此感兴趣。于他们而言,寻不到证据也能造出证据,你说对吧?”
林清风胸中怒火一拱拱升起,最后反而唇边露出艳美一笑:“所以,阿梨姑娘是想要要挟我?”
“我是想告诉你,”夏昭衣也一笑,“你作过的恶,还有我记着呢。”
林清风目光冰冷,唇角的笑意更浓:“好,我便等着看你要如何要挟我,咱们不妨过一过招,看看谁更像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与我过招?”夏昭衣笑着收回目光,边走边淡淡道,“你也配。”
林清风极力保持着娇媚笑容看着少女走远,随后一屁股坐了回去,满心躁意。
都气成这样了,身旁师父却凉凉说道:“不得行,你连气人这件事,都输给了她。”
林清风抓起桌上的茶壶,“砰”的一声给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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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庄不缺乏各界耳目,昨日群架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终归会引起一些动静。
夏昭衣随便取了个化名,让人去传,再去车马行为支长乐也买了匹马,包了艘过江的船只,带着马儿一并去往对岸。
过江的渡船与回家的大行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体验,江风更猛更烈,船身更为颠簸,他们船下的江浪不及昨日狂作,但仍盛大,迎风立身于船上,胸中豪气亦是满腔。
支长乐只觉得爽快,扭头看到旁边的少女,她的眸光眺着远处起伏的群山,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