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衙卫们撑着伞不慌不忙走来,妇人的尸体已经凉了。
“荒唐!”辛顺怒然起身,“岂有此理,这是衙门,在衙门前杀人!”
少女快步去到门口,看着被抬入进来的妇人尸体,她膝盖一软,瘫在了地上。
派人去喊仵作,暴雨中一来一回,已过去小半个时辰。
少女被辛顺的两个随从扶到一旁,惨白脸色良久没有恢复。
而仵作才到,后脚便有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来找辛顺。
“奉才先生,”男子快步走来,“将军找你,还请先生速去军镇司。”
辛顺皱眉,想了想,叫来随从,在他耳旁低语。
随从点头:“是。”
“你别怕,”辛顺看向少女,“便由我这随从保护你,不论发生什么,我替你做主。”
“谢大人,谢大人!”少女忙起身行礼。
如注大雨凿遍人间,辛顺的马车奔向军镇司,沿路尚还有没回家的人,四处跑着。
漫大一片长空下,隔着数条大街的戏龙渡,最后几艘货船卸完货,驶离渡口,沿着绵长的江线停靠,以粗壮麻绳相连着江边巨大的石墩。
码头上的士兵和杂役在大雨中抱起货物,朝港口深处走去,一排一排的手推板车和马车等在空地上,待装满货物,便朝军镇司而去。
辛顺在军镇司后院大门外下车,前面传来上万士兵整齐划一的口号,似要与天上雷公相竞。
“今日的船都到了吗?”辛顺问上来迎他的军镇司守卫。
“都到了,先生。”
辛顺笑了下,脸上露出难得的满意,抬眸朝前面眺去。
待明日后日的都到,加上陆上来的,和原本便在游州的会仁营,这次,将有足足三十万兵马。
田大姚兵马虽多,但随着占地变广,绝大多数都为分散之状,鲜少会如现在这样,集结这般壮大的兵马规模。
集结口号声声传来,辛顺一个文儒先生也闻之豪情大起。
“俄顷雷掣风啸城,难拦雄兵万里程,漫天长角鼓寒声,倒悬北斗覆南辰!”辛顺张口说道。
“好诗啊先生!”身旁的随从和守卫们赞道。
“走!”辛顺说道,“我们去前面见见大场面!”
支长乐靠着窗,望着天上翻卷的墨云,双耳所有注意,皆在远处那些声音上。
“像是要打一场大仗。”支长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