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兴磊皱眉,看向军师阮举庆,目光带着求助。
阮举庆对上他的视线,顿了顿,阮举庆点头,出列道:“六将军,你先息怒。此事无关丢人与否,你听我三言。一,于公,国库已空,我们毕家军军饷迟迟未到,全靠毕家族亲们苦力支撑。可是我们自永安到河京,无田无产,能撑得几时?且李乾已如破船,危海中沉浮跌宕,随时将倾。覆巢之下无完卵,毕家及时谋得出路,乃幸事!”
“二,于私,毕大将军当年和夏国公、欧阳将军亲如手足。欧阳将军之子欧阳隽私下庇护夏家军残部数年,再亲手交还给定国公府遗孤手中,已足见欧阳家立场。且有此例在先,那么毕家军和夏家军亲厚,也是世人眼中的理所应当,哪有丢人不丢人的说法?”
“三,六将军战功彪炳,胜绩辉煌,名扬东南,凭这年少轻狂之意气,让你与沈冽低头,你不服也是人之常情。不如这样,六将军便去寻沈冽一战?是胜,六将军出了心头这口恶气,就算我们与沈冽谈和,那也是我们脸上有光。若是败,那,六将军,你服是不服?”
问题一下子给摆到了毕应跟前。
所有人都朝毕应看去。
毕应被说得一愣一愣,眨了下眼睛。
阮举庆分析得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尤其是那“三”,阮举庆好像的确戳中了他心里的不服气?
“你,你胡扯,”毕应忽然不太自在地道,“我讨厌沈冽,因为他是狗贼,什么我年少轻狂,什么不想输给沈冽?”
阮举庆道:“六将军,你且说敢不敢应这一战?”
“好你个阮举庆,你不愧是当军师的,你激我?”
毕兴磊道:“别管什么军师不军师,六郎,你敢不敢?”
毕应叫道:“我为何不敢?!”
毕兴磊一锤定音:“行,那就说定了。”
毕应皱眉:“你……”
毕兴磊看向自己阮举庆:“去下战书吧。”
阮举庆应声:“是!”
毕应看着阮举庆掉头便往外走去,上前叫他,阮举庆理也不理他。
毕应的眉头越皱越深,怎么矛头一下就拐到他身上了,忽然就这么莫名其妙了。
晏军原地扎营,一座又一座帐篷大敞。
最大的帐篷里,沈冽高大挺拔的身子坐在行军桌前,正在看城里送来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