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衣啊,守将府一事,苏凌是伤心的,也有他自己的委屈......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可是堂堂丞相,难道要看着吕邝致我于死地,而什么都不做,隐忍不发么?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那浮沉子在我的眼皮底下,带走吕氏父女?退一万步说,碍于苏凌的情面,就算我答应放了浮沉子他们,在场的其他人如何想?此事传回答应,文武诸人又如何想呢?......所以,难啊......”萧元彻无奈叹息道。
“大兄......您能说出这样的话,若是苏凌知道了,必然会明白的,而且他也会冰释对您之前的误解的......这件事,苏凌的确是做得不对,虽然他与浮沉子之间兄弟情深,但是军法如山,岂能因私废公呢?”郭白衣被萧元彻肺腑之言触动,也不住的叹息道。
“好啊.....好!还是白衣知我难处啊......”萧元彻心中更是感慨,紧紧的握了握郭白衣的手。
“即便如此,到最后,我还是答应他,原本要屠城的,最后不屠了,原本要拿下浮沉子的,最后呢交给他苏凌自己看着办,白衣啊,我对苏凌,难道真的不算仁至义尽么?”萧元彻神情有些落寞道。
“大兄......此事大兄做得无可非议!......饶恕全关城百姓,收回屠城之令,此乃宽仁,更是大善之举......把浮沉子交给苏凌处置,此乃义也,白衣知道大兄做此决定,要顶住多大的压力,下多大决心......”
郭白衣的神情有些激动,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已经迟暮的大兄无比的心疼,忽地长身而起,郑重一躬道:“白衣替关城百姓,替苏小子谢过大兄了......白衣更是心疼大兄,知道大兄处境......恨不得以身相替!”
“白衣啊......你明白就好,就好啊......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在屠城一事上,你也是反对的......大晋每逢大战乱,屠城之事便时有发生,虽然是激发士兵血性的最直接有效的手段,但是.....的确太过残忍了,是时候,应该改变一下了......那就从天门关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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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彻一言一语,说得极其郑重,想来是下定了无比的决心。
“大兄!......无论多么艰难,白衣都会跟大兄始终保持一致,始终站在一起!......”
两个人郑重地相互拱手。
两人再次坐好,萧元彻幽幽一叹道:“唉......只是,终究还是因为浮沉子的事情,伤了苏凌的心......也不知道,他这一去,还会不会回来啊!”
郭白衣闻言,这才正色道:“大兄您怕是多虑了......咱们军营之中,苏凌的好友林不浪等人还在,他的未......”
郭白衣差一点把未婚妻三个字说出来,蓦地意识到,这件事还是不能让萧元彻知晓的,赶紧改口道:“未离开军营的小师妹还在......苏凌自然不可能不回来,若是他真的要走......不可能不带着他们吧......”
“那你说,他忽然离开,出南关口而走,究竟要去做什么?追什么人呢?......”萧元彻眉头紧锁道。
“这个......白衣也不甚清楚......怕是只有苏凌回来,大兄亲自问一问才能清楚......大兄不要过于忧虑,大兄对苏凌之恩,苏凌如何不明白,他绝非知恩不报之人......定然会回来的,大兄耐心稍待便好,说不定,此时,苏小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大兄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苏凌......有信心才是啊!......”
经过郭白衣这一番开解,萧元彻这才心中感觉安慰了不少,点了点头道:“白衣说的是啊......既然如此,我这就传话,一旦苏凌回来,就让他直接来见我,不必通报侍卫......这天寒地冻的,他怕是冻坏了!”
郭白衣闻言,使劲地点了点头。
萧元彻这才朝帐外的侍卫交待了下去,两人继续对坐说话。
“大兄啊,若是苏凌回来了......您打算问问他什么呢?”郭白衣突然开口问道。
萧元彻闻言,心中一动,知道,这是郭白衣还是不放心,随即不动声色道:“自然是要问他,野去哪里了,害得咱们在此等了他这许久,担心着急的......”
郭白衣点了点头又问道:“除了这些呢?......”
“额.....除了这些,白衣啊,实不相瞒,周昶虽然已经死了,这件事我也不打算追究了,但是......我认为,我还是有必要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吧,虽然咱们推测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总归要听听苏凌这小子,到底该怎么说罢......所以,待他回来,这件事,他还是要当面跟我说清楚明白的......”萧元彻声音郑重,不容置疑道。
郭白衣闻言,并未有什么反对的神情,点了点头道:“大兄所言极是......您再如何也是我们的主公,知道事情的真相,明白苏凌的想法,这是必要的......白衣觉得,苏凌一旦回来,定然会将此事的经过和他的想法,原原本本的主动跟大兄说清楚的......”
萧元彻闻言,叹息道:“但愿......如白衣所言吧......”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渐渐的外面天已然大亮了。
萧元彻见苏凌还未返回,心中又有些迟疑起来,沉声道:“天色已经大亮了,咱们还有许多军务要说......这苏小子,怎么这么没个轻重缓急的,这般时辰了,还不回来!......”
郭白衣刚想说话,却见帐外一个兵卒撒脚如飞的跑了进来,单膝跪地道:“报!报丞相......苏凌苏长史......回来了!”
萧元彻眉头一皱,嗔道:“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让他来见我,我不是说过的么?苏凌一旦回来,无需禀报,即刻入帐......”
那士卒先是一愣,随即有些为难道:“属下知道丞相的吩咐......只是,苏长史他......”
萧元彻和郭白衣的脸色同时一变,以为苏凌出了什么事,同时站起身来。
“苏凌怎么了?快讲!”萧元彻急道。
“额......苏长史自缚其身,长跪于营门外......属下等见苏长史如此,一时没了主意......这才......”那士卒战战兢兢,有些无措地说道。
“自缚其身?......呵呵......”
萧元彻和郭白衣对视一眼,遂有些生气意外又有些觉得好笑道:“这混小子,是要闹哪样?......学什么不好,倒先学起负荆请罪这一套了么?”
郭白衣淡淡一笑,低声道:“既然如此......大兄请附耳过来......”
萧元彻朝郭白衣近前走了两步,郭白衣低声在萧元彻耳边低语了一阵。
再看萧元彻忽的须眉皆炸,怒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