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顿了顿,还是郑重地向林亦道谢。
“姑娘一人在此,外地的亲人没有再安排个人陪着你一起来吗?”
出乎意料的,林亦第一次问起她的家事。
景年有一瞬的无措,毕竟这些都是假的,他问得如此认真,倒让她有些心虚了。
面对这样一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要继续出言相骗,真是有些良心难安。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没有……我家中贫寒,又有弟妹需要银钱抚养,父亲便让我到大伯开的医馆帮忙,这里就在上京城郊,偶尔有过路人寻医,给的银钱比我们那儿多很多。大伯体谅我,每月都给足够的工钱,好让我送回家中补贴。”
这些都是欧延离开之前早便让她熟背下来的,为的就是防止遇上街坊或官府询问。
林亦闻言颇受震动,“我看姑娘心思通透,每次遇事,也都是最冷静的,不想身后还承担着一家老小,如此担当……只怕上京城中的许多男子都要自叹不如。”
景年为他重新缠着绷带的手顿住,没想到他会这般夸自己,越发心虚起来,索性只低着头专注手上的事,没敢与他对视。
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受之有愧。
……
“这是怎么回事?!这家里怎么成这样子了?阿兰!林公子?!你们在哪儿?”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钟叔惊慌失措的声音,紧接着林氏与钟妹也跟着唤起来。
景年深吸一口气,将绷带的结系好,快速站起来应道:“我们在这儿!”
钟叔一家人背上背着装满了药材的箩筐,正站在院里一脸惊愕地望着一片狼藉的医馆,此时已有邻居闻声走了过来,忙不迭地好一翻描述方才发生的事。
景年见有外人,便站在门口没有冒然出去,只等着林氏忧心忡忡地向她走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好孩子,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我没事,幸好林大哥及时相救,我们都没有被发现。就是林大哥因为救我,有处伤口又有些开裂,我刚为他处理好伤。”
景年摇头,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只是家里被官兵翻得一团乱,今日怕是不能开门问诊了。”
“这么大的事,还开什么门?!你快坐下休息!”
林氏喊了好几遍阿弥陀佛,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感叹,只感谢老天没让家里出什么大事。
“我刚才看了一下,就只有大门因为官兵强行破门损坏最大,其他地方倒都还好。”
林亦走到景年身后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