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突如其来的想法越发清晰起来……
景年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张了张口,试图说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
“我曾独身一人在断情山下出过一次意外,是受寒昏迷所致,脚上还被毒草划了这么一道口子,幸得当地村民相救,否则便是要将性命交代在那里了。”
欧延似是回想到那时的经历,目光意有所指地投向景年,“这便是我与断情山的渊源,未曾欺瞒过姑娘。”
“原来……原来是这样……”
景年却并未继续问下去,脸色不知为何有些白,心不在焉地点了几下头,忽然就抬眼道,“今日太晚了,七爷又有伤在身,还是让萧先生专心为七爷处理伤口吧,我就先告退了……”
她这番话说得极快,也不等欧延反应,径自倒退几步匆匆转身离开。
……
内室的帘子再次被掀开又落下,许久才停止晃动,只剩一室寂静。
“七爷这般……似乎是有些太明显了。”
萧痕手上的动作并未受到丝毫影响,只是笑了笑,当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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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显些,她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想得起来……”
欧延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脚踝上的伤疤,目光幽深,“也是该给她些提示了……”
他这话说得模糊,萧痕却有些诧异。
他原以为,欧延是刻意隐瞒了身份,不想让景年知道当年的事的……
想到此,他忍不住多看了欧延一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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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一路匆匆奔回自己房间,脑子里全是欧延方才的话。
在断情山下受寒昏迷,被村民救下,以及那道形状特别的伤疤……
这些所有,都与七年前她在断情山下救人的经历完全吻合!——
这么多年,她接触过的人屈指可数,因此当年的事,至今记忆犹新……
那日她进山采药,断情山山脚处,方圆数十里从未有人能受得住寒气踏足,光秃秃的一片冻土,一眼便能看到尽头,因此当时远远看到前方似有一人一动不动地趴伏倒在地上时,她第一反应是一具尸体。
待走得近了,才发现那人竟还有气,但气息已相当微弱了,脸色青紫,虽穿得很厚,却依旧浑身冰凉,明显是低温症。
若再拖延,必然会丢掉性命。
景年清楚得记得对方的模样。
与自己年纪相仿,是一个少年,许是一路走了许久,浑身已相当狼狈,裤脚也有好几处破损,左脚踝处一片殷红,一道极深的伤口不知拖延了多久,因低温的缘故,已有些被冻得自己止了血,但从红透了的裤脚和靴子上,能清楚看出那伤势究竟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