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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在内侍的许可下,有些忐忑地走进房门。
欧延正坐在书桌前,双臂分别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两手十指相握,见景年进来,他面色如常,朝她点了下头。
景年打量着他的脸色,确定他没有生气,才恭敬地行礼,“见过七爷。”
“姑娘昨夜匆匆离开,倒是直到最后也未能与姑娘谈上正事。”
欧延笑了笑,那语气听起来,景年总觉得像是在揶揄自己。
她呼出一口气,只硬着头皮道,“七爷恕罪,我昨天……昨天是忽然有些不舒服,就擅自做主了,请七爷责罚!”
欧延扬眉,“不舒服?怎么没听姑娘说,现在如何了?我让萧痕来看看?”
“不用不用,现在已经好了!”
景年赶紧摇头。
“昨晚本想,既然提到当年我在断情山下的经历,还能借此与姑娘好好聊上一聊,实是有些可惜。”
景年心一跳,想不到他还念着这事,忙道:“还是七爷现在的伤要紧,也不知……今天如何了?还请七爷这段日子一定要好好休养才是。”
她话题转得如此明显,欧延哪能听不出来,却一如既往地未追究,只循着她的来意道:“放心,已无大碍。姑娘这次前来,是为了昨天未说完的话吧?”
景年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心中一松,随即挺直了腰,果断地往地上一跪。
“回七爷的话,正是如此。关于以后的打算……我心中已有了想法,今日……是特来向七爷辞行的——”
“我阴差阳错入京,无意间卷入宫中权贵斗争,幸得七爷庇护,才屡次逃脱,化险为夷……七爷大恩,景年此生难忘!只是如今祸乱化解,我便也不能再无缘由地寄居在七爷府中,只计划着离开上京,找寻身世,还望七爷成全——”
这一番话,带着她的诚意,字斟句酌,已在中反复默念了无数遍。
如今说完,她也可以坦然地直视欧延,再无顾虑。
……
哪想欧延却是在听完后,神色彻底淡了下去。
这是意料之外的反应。
景年忐忑地跪在原地,渐渐忐忑起来。
过了一会儿,欧延缓缓从座位上起身,绕过书桌走到了景年面前。
景年不由仰头。
他却只是将她扶了起来,“姑娘既说我于你有恩,那我便向姑娘提一个请求,如何?”
景年摸不准他的意图,但这话她岂能拒绝,忙道:“七爷尽管说。”
“还请姑娘以后不要再跪我。”
欧延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