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立刻就意识到他现在心情并不好。
“我若再晚来一步,你怕是就要将东西拱手让人了。”
欧延瞟了眼他们这边桌上放着的今日鉴宝局的请帖,语气还是淡淡的,说出的话却让景年一阵冷汗直冒。
至今为止,欧延还从未这般与自己说过话。
他如此反应,必然是动了气。
景年抿唇,隔着一道帷帽的帘子,只觉他的目光直穿透进来,看得她心虚不已。
一时间也不知他是气自己自作主张爽了与他原本的约定,还是气她今日在这鉴宝局上肆意胡来。
她是带着棠钰庄的名帖到的此处,那无论做什么,都关系到棠钰庄的脸面。欧延素来低调,而她今日所做,明显是将棠钰庄往风口浪尖上推的。
一念及此,景年便觉得自己变成了只热锅上的蚂蚁。
……
“欧庄主!——”
这时,二楼尽头另一间并非在看台处的房间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小主,
走出来的竟是被两个侍从左右跟随着的宫老爷!
众人皆惊讶不已,没想到今日宫老爷竟是在铺子里的。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楼下发生了什么,他都是完全一清二楚的。
只是来不及多想,又被宫老爷一走出来便唤出的那三个字转移了注意力。
欧庄主?
只见宫老爷一改以往眼睛长在头顶的傲慢,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竟堆满了发自内心的谄媚笑意,以至于整个面部肌肉都难得的活络了起来。
没一会儿,人就快步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件极宽松的深色袍子,将肥胖的身型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是肉虽挡住了,却越发显得体格庞大,如此快速走着,颇有几分喜感。
欧延的目光缓缓看向来人。
“见过欧庄主!——庄主怎会忽然到访寒舍?竟没有提前知会一声,有失远迎!还望庄主恕罪!”
宫老爷双手夸张地抬起,端端正正对着欧延作了一揖,又忙将人引向最近的座位,吩咐伙计速去准备上好的茶叶。
景年早被宫老爷的这一番举动,惊得以至于忘了原本因欧延的忽然到来而不知如何是好的窘迫。
……
“一年不见,宫老爷的生意倒是做得越发有声有色了。”
欧延未应,不咸不淡道。
宫老爷眉骨处的肌肉突得跳了下,他没敢上前与欧延一同入座,只是余光却若有若无地向旁边戴着帷帽无法探得容貌的景年瞟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