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她保持清醒,不要轻易被人利用就这么重要吗?
或者说,帮助她,保护她,就这么重要吗?
他绝不是毕尧交代什么事,就会安安分分遵守照做的“老实人”。
唯一的理由,只可能是她对他而言,或许有着重要而无可替代的意义——重要到灵珠之事,他独自一人完不成。
……
但他一定不知道,欧延早在他之前,就已对她说明了信任的重要性。
两相对比之下,她很难不多想。
而临风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他对欧延心狠手辣、心机深沉的指控,早在棠钰庄时,欧延就已亲口对她承认过了。
获取一个人信任的最好办法,无非是将自己的所有面向坦然地呈现给那人看罢了。
景年早已心知肚明。
临风的那句挑拨,于她影响不大。
……
只是诗怡的死,却成了此行之中她心中最难跨越的坎。
这些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曾这般目睹过活生生的人命在眼前消失过。
以至于午夜梦回,总会不由自主地忆起和重回当时的画面。
诗怡趴伏在地,一下一下磕着头,直至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再也没有动过。
她脊背弯成一个弓形,额头抵于地面,披散的长发散落一地,至死都未再抬过头。
……
……
景年猛地惊醒。
耳边很静,有轻轻的水沸腾的响声,淡淡的米香在鼻间飘过。
入眼是静园后院的小厨房。
灶上砂锅里正熬着红豆粥,没盖盖子,咕嘟着往上冒着泡。
……
这是距离从猎场回来的第二天。
已是深夜了,庄里静悄悄的,厨房里几支蜡烛的火光被风吹的摇摇欲坠,连带着人投在墙上的影子都在晃动。
这两天欧延每日都会忙到深夜,甚至连中午到静园来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景年担心他的身体,每晚都会亲自过去给他送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