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默了一会儿,许是身边多了个生面孔,而自己又太久没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与旁人说过话了,又好奇道:“不知瑶姑娘芳龄?”
“今年十七了。”
瑶雪专注手头的事,却有问必答。
“十七……又是女子,竟已能独当一面医治病人了……”
景年有些恍惚,又生出丝羡慕。
曾几何时,这也是她最大的愿望啊。
“……”
瑶雪闻言没马上回话,只平静地眨了下眼,将最后一根针扎入穴位,这才道:“我是个信命的人,相信命中自有定数,若一时间未顺遂心意,那就定有别的出路。”
话毕,她站起身,看着景年背上密集的针,又道:“如此施针后需静候半个时辰,姑娘莫要乱动,以免伤到自己。”
景年因她方才的话怔愣住,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真好。”
她有些凄然地笑了笑,仿佛一瞬通透不少,轻抿唇,唇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瑶雪抬眼看她,目光中带了丝微不可察的打量。
“既然已施完针了,这里面冷,姑娘还是到外面休息吧。”
景年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来这事,忙劝道。
只半盏茶的功夫,瑶雪的两颊和鼻头就被冻得有些泛红了。
“也好”,瑶雪点头,“半个时辰我再过来,姑娘也好好休息。”
景年目送她离开,收回眼时,余光不经意瞥到冰床下冰面上沾染的斑斑血迹,心下震动,慌乱地快速移开视线。
那是她这几日来每次毒发时吐出的血。
尽管阿喜和萧痕都会尽力擦洗,可血渗进冰中,除非将那染了红的冰整块挖去,否则很难完全除尽。
随着毒发次数的增加,那血迹也越来越深。
红色的印迹在灰白的冰面极为扎眼,甚至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景年下意识攥紧拳,眼眶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那种死亡一点点吞噬着生命的恐惧感,终还是打败了她心中残余的几分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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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直到深夜,景年都没有再毒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