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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气并不好,一早便是阴的,景年却提出要出门一趟。
阿喜看着天色,劝不动,只能临出发时带了两把伞。
天刚蒙蒙亮,其他院里还未有人出入,这里没什么条条框框的规矩,眼下最紧要的是等楚清奕和欧延醒来,大家也都主要专注在这一件事上。
景年也不知是不是昨晚那场梦使然,只觉醒来后必须要再去一趟当年景向薇最后见楚承羡的地方。
她印象里那个地方并没有深入山脚,而是在边缘外靠近村里的地方。
当时的村庄还远没有现在这般规模,如今当年接亲队伍所在的位置,已兴建了好些屋舍。
从血流成河,到如今一切都被抹平,看不出一丝痕迹。
谁又能想到,近千年前,这里曾发生过如此触目惊心的屠杀。
景年站在道路中央,脑间千头万绪,又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惊。
她想起小时候在村中曾听过的流言,相传村里曾有皇室贵人到访,不慎因故而死,他的后人遂在这里为其建了一座无名衣冠冢。
难道……
她一瞬醒悟过来,方向一转,凭着记忆就往印象中的地方快步走去。
阿喜不知发生了什么,慌慌张张地跟上。
如果没有记错,衣冠冢的位置应就在村中最大的祠堂后面,那里历来供奉村民先祖,许多重要集事也在此处进行,景年小时候也曾去过几次。
祠堂平日都是清冷的,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花甲老人守着,景年是记得他的,一进院落就见他正端坐于门边的竹椅上,入定了般。她来不及上前问询,匆匆绕过前院去了后面。
她没想到那无名衣冠冢竟这么容易就被自己一眼看到——
后院摆放着两座巨大的香炉,还有好些零碎待雕刻的石碑,村中几乎所有庆祝、祭祀、丧礼都会在此操办,雕嵌石刻的需求不大,但集中在一起也算小有规模,平日里不用的原材料便随意堆放在后院。
那无名衣冠冢就隐在超出祠堂院子分界处数米左右的一口水井旁。
远远隔着栅栏,一块简陋的石碑立于土面之上,其后是一座小小的土堆,四周用石板整整齐齐码住围了一圈,其上已长满了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