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上将军刘罄,黑着脸翻身下马,径直来到刘甫面前,拎起茶壶咚咚喝了几大口,一甩手,将茶壶摔个稀巴烂,坐在五足梅花凳,双手扶住膝盖,伸出脑袋问道:“大侄子,你想造反?”
刘甫哈哈大笑道:“老皇叔,喝酒喝多了?怎么跑到我这撒酒疯来了?司察监今夜缉拿反贼,你率领禁军阻挠,杀了四十多名梅花卫,劫走涉案官员几十余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如今倒打一耙,给我扣上造反的帽子,撒酒疯不是这么个撒法吧?”
“大侄子。”
刘罄凑的很近,二人不足半尺距离,上将军颤着半白胡须,语重心长道:“往日你嚣张跋扈,杀朝廷命官,掳走女子放入牡丹园,放纵儿子恣睢皇城,圣人都不干预,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夜不同以往,闹的太大了,绑走上百人,死了几十人,犯下谋逆大罪,与东宫交恶,圣人还会包庇你吗?”
刘甫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我绑走几百人,是谋逆,那郭熙呢?不听诏令,给碎叶城插上郭字大旗,将镇魂关杀的尸山血海,他算是反贼吗?”
刘罄咬了咬牙,幽幽叹气道:“大侄子,郭熙算不算反贼,圣人心中有数,你是超品大员,是亲王,是保宁大都护,是礼部尚书,何必要效仿他来祸害皇城呢?百万将士子民盯着,能逃得过后世口诛笔伐吗?”
“奇怪了。”
刘甫翘起二郎腿,古怪笑道:“姓郭的滥杀无辜为祸一方,是有功之臣,我替自家剪除乱臣贼子,却成了反贼,老皇叔,您是越老越糊涂,不分青红皂白了。”
刘罄摇头苦笑道:“我是老了,分不清你们谁有理。打个比方,有孩子在你家后院点了把火,你会笑他淘气,可若是有孩子在你家中堂生了把火,点燃了房屋,你能不同他计较?走吧,随我去上朝,有些事,咱们当着圣人讲清楚。”
“今日我哪也不去,就在司察监门口等着。”
刘甫泰然自若道:“把这一百多人的供词审出来,我再去入宫面圣。”
“大侄子,你这是要一条路走到黑?”刘罄皱眉道。
刘甫微笑道:“老皇叔,等我举着供词递到宣政殿,咱们再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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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歌将父亲送进皇宫,莫名提心吊胆起来。
四方势力互相钳制,本来是海晏河清的景象,今夜梅花卫和禁军闹的天翻地覆,定然会有一方打破保持许久的平衡,成为获胜赢家。无论是太子党还是瑞王党掌权,似乎都对八大世家不利,尤其是皇后,针对自己的一系列刺杀,就是出自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她若是干掉刘甫,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小主,
李桃歌越想越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