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心中憋着一口气,小脸涨得通红。
温染颜还是那派淡然模样,只是目光轻瞥时,眸底深处漾着一缕奇异的古怪,若细看,竟是透着些许渗人。
今日天气有些热,家宴就摆在临湖而建的水榭楼阁之中。
此处由白木筑成,四面临风,清爽雅致,水榭之外有白玉石砌成的九曲水廊,直通对岸,四面雕花栏杆,可俯瞰粼粼碧水。
管家领着她们来岸边候着,并未直接带她们去对岸的水榭楼阁。
“劳烦二小姐在此地等候,奴这就去禀告丞相大人。”管家睨了温染颜一眼,连句答复都未听,便傲慢离开了。
似锦气结,终是忍耐不住,怒声道:“什么等候,根本就是想给夫人一个下马威,他们就是看主人去了岭南,凤府中无人,可劲儿欺负夫人呢。”
水榭之中笙歌漫漫,舞姬婀娜。
温染颜侧眸望去,隐约可见浮动的绉纱后,众人把酒言欢,喜气洋洋,而她们像是被隔绝在外,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这是高估了帝王,又低估了凤栖梧……”她静立在玉兰树下,笑得愈发蛊惑缠绵。
凤栖梧在时,他们何敢于此?
真当他是刀俎鱼肉,会乖乖死于岭南?
也太着急庆祝了。
似锦见她笑得高深莫测,也终于压下心中不忿,静了下来。
水榭之中,笙歌不停,如黄鹂凝啼,清脆婉转。
“小姐,凤栖梧府中的那位来了。”有丫鬟附着在温宁婉耳边小声低语。
温宁婉随意瞥了一眼,便见玉兰树下站着一抹红色的身影,玉兰的白,衬着极致的红,非但不显突兀反而绝美的很,像是浓墨丹青下极艳的一笔,动人心魄。
她拧着眉收回目光,轻慢道:“就让她在对岸等着吧,不过一句话,就巴巴赶来参加家宴,果真是丫鬟生的贱种,小家子气的很。”
丫鬟犹豫片刻,又说:“今日,外面的日头大得很。”
温宁婉品着茶水,嗤笑道:“这才哪到哪啊?”
“往日,有凤栖梧在侧,旁人或许还能高看她一眼,可眼下,凤栖梧去了岭南,生死不由他,由上面那位,她没了庇护没了价值,这相府大门她还能出得?”
闻言,丫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