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曾经期待的美好的家,有好的孩子,有好的公婆,一心一意,不离不弃。
可是,后来,她在金家得到了什么呢?
那种倏忽一刻的短暂幸福,根本没有持之以恒,幸福好像,过于短暂。
后来,是长久的谩骂,辱骂,诋毁,嘲笑,背叛,和暴打。
那一日,是金宝丰一头金色头发,他戴着名牌墨镜,开着一辆新买的红色跑车,准备出去兜风。
林锦绣一脸愤愤不平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你就不想办法救救儿子吗?
金宝丰正打着电话,听罢,直接放下了手机:救,怎么救?你救还是我救?我们都把林家的人得罪光了,也到处找关系,花了那么多钱了,算了吧,我劝你省省吧。
林锦绣心很痛,她无言以对:金宝丰,你就这样当爸?
金宝丰的眼色在墨镜背后,林锦绣根本看不清。
他翻了个白眼,摸了摸自己的新车: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当初要不是你宠着惯着不好好教他,他最后能变成这个样子?要不是你把林家人得罪完了,我们能这样?哦对,还有我姐和姐夫,你说说你,你得罪了多少人,你个傻逼,快给老子让路,别耽误老子出去逍遥快活…
呵呵。
想到这里,林锦绣的笑声很长,那种凄凉的笑声,贯穿了她的心。
她又吃了一颗爆米花,直到爆米花吃完了,她把爆米花桶随意的扔在地上,地上只留下了,一堆爆米花的残渣,像一堆灰尘一样,细细碎碎的,也看不清。
她红着眼睛,准备睡了。
林杰大半夜起来上厕所,他嘴巴抖了抖,看着自己信号早就完全消失了设备,无奈的摇了摇头。
同时消失的,还有金天懿的。
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应该是说从林锦绣住院,金天龙再次进去以后,她就没有睡过什么好觉。
她依然记得,那一日,她下了楼,看见韩静云和林锦绣正在客厅里歇斯底里的吵架。
她看着他们剑拔弩张,她并不想参与,就直接无视了她们两个,准备出去逛街。
没想到,韩静云抢先一步,站在门口拉着她的胳膊:你给我回来,不许走。
林锦绣也站在那里,大声的说:不许走,你给我回来。
她谁的话都不想听,她想直接出门,可最终还是回去了。
她坐在沙发上,喝着可乐,静静的看着,听着,她们吵架。
韩静云一脸怨恨的看着林锦绣说:你教坏儿子,亏待女儿,给老公脸上抹黑,得罪娘家,你真是个奇葩。
林锦绣根本不肯认输,她白眼一翻,抬高声音说:你为老不尊,各种找茬,还痴心妄想,各种摆谱,你不要脸。
韩静云鼻子里都是冷气,她继续攻击:你不学无术,一事无成,花枝招展,我们金家锦衣玉食的养着你,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林锦绣跺了一下脚,继续反击说:从我进了金家的门,你就各种挑理,嫌弃这嫌弃那,请问你自己会什么,你识几个大字?你可真是够了,你们一家才不学无术。
韩静云笑了,她冷着脸说:你做儿媳妇,顶撞婆婆,做女儿,顶撞父母,做老婆,守不住丈夫,还给丈夫抹黑,做父母,亏待女儿,教坏儿子。你一事无成。
林锦绣听到这里,就更恨了,她抖着头发:金宝丰在外面找小三小四,他还有理了?我说也不能说,管也不能管了?你可真有意思。
韩静云撅着老嘴,手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那你也不能当街抓小三,当街打人,不给他留脸面啊。
林锦绣笑了,笑得一脸恶心:脸面?他那么恶心,都不给我留脸面,我干嘛要给他留见面,再说,我们金家,还有什么脸面可言吗?
韩静云一个巴掌拍到林锦绣脸上,打的很用力:反了天了你,你真是没有教养,离经叛道,还顶撞我,当初娶你进我们家的门,可真是瞎了眼。
林锦绣也打了韩静云一个巴掌,更加用力,韩静云白色的头发都被打乱了:我才是瞎了眼,找了你们这一家人,婆婆为难媳妇,大姑姐各种挑拨离间,老公养小三小四,恬不知耻,公公婆婆还帮忙包庇,帮忙隐瞒。
正说着吵着,两个人互相辱骂,差点打起来了。
金天懿受够了,她站起来,看着她们头发凌乱,脸上红肿,她怒吼道: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
…
韩静云,是死在一个春天的。
那一年的春天,韩静云在和金旭辉的家里,下楼梯时,脚下一滑,从二楼整个人滑到了一楼,头被坚硬的水泥楼梯,重重的磕了好多下,最后头部着地,当场死亡。
那一日,家里的保姆回老家不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被发现的时候,还是金宝丰去金家,找她拿钱的时候,金宝丰打开了父母家的门,结果看到了自己年迈的老母亲,一头白色的头发,地上是一大滩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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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吓到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号啕大哭。
后来,他作为第一现场发现人,被带走了。
后来,检验发现,韩静云身上没有其他的异常,没有金宝丰的指纹,根据金宝丰出入的监控来看,死亡时间也对不上,于是,金宝丰被无罪释放了。
那段时间的金宝丰,因为母亲韩静云的意外惨死,暂时没有出去逍遥快活,而是天天和金旭辉待在一起,给自己的母亲烧香,念经,祈求自己意外惨死的母亲,能够早日超生,早登极乐。
金天懿还记得韩静云下葬的日子,是一个非常温暖的晴天。
那一日,春天郊外墓地的白杨树上,有几只小燕子正在叽叽喳喳的歌唱。
那样的燕子,自己家里也有。
金旭辉家里也有…
人们说,燕子和燕子窝,是福气和幸福的象征…
沈珏的头,贴在林芷圆润红润的脸上“真想欺负你,可是我不敢。”
林芷露出的皮肤上,有两个沈珏种下的草莓,一个覆盖了她的胸口,一个覆盖了那个漆黑的痣。
她晃着脑袋,凌乱着头发看着他“哪种欺负呢?不会又是让我散架的那种吧?”
沈珏又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起的太晚了,怕时间来不及了,否则你肯定逃不掉的。”
林芷又是一羞,捂着眼睛“我就不应该自找苦吃。”
夏日里,燕子早就离巢了,它们在天上,在树梢。
自由的,歌唱。
窗外有悦耳的鸟鸣不断回响,窗户缝里透过细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