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胶着在心中的绵长回忆,后来蔓延成无数个你。
那些沉重的不想回望的痛苦里因为有你,所以会被我反复的回望,回望的影子也在岁月的流逝中折叠成无数个你。
年少时候我追过风追过月,也追过梦里的每一个你。
风与月都是日日沾染,只有你反复的消失不见。
春山年年都会有蝴蝶蹁跹,唯有你是独一无二的纯白浅蓝。
因为西城是高纬度的城市,所以它的冬日向来会寒冷一些,寒冷的城市的冬日大抵都有雪,雪中夹杂着无数看不清的尘埃与巧合折叠。
冬日干枯的树枝上落了雪,但是没有落下喜鹊。
它们大抵隐藏起来了,又或者,是感知到了,这栋房子里没有喜悦。
甚至还埋藏着生离死别。
那一日,林芷坐在南筝床头,一边看着书,一边等待她醒过来。
许是伤势过重,所以南筝也睡的很沉。
又或者,梦里什么都有,梦里很美,她不想醒过来,所以沉浸其中。
秦明山和秦鹤坐在客厅里悄无声息的,谁都没有去打扰林芷和南筝。
雪白色的乐乐趴在秦鹤的脚边,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看起来很是开心。
秦明山看着手机,计划了很多事情。
却也在看着手机的时候,陷入了一种无声的沉寂与剥离之中。
他的表情被秦鹤捕捉到了,但是秦鹤没有说话,因为林芷在,不是很方便,他准备等林芷走了,再问秦明山。
这个时候,秦明山也看了秦鹤一眼,似是有万语千言。
两父子默契的依旧选择了沉默,只有雪白的乐乐左转右转的,仿佛很快乐。
秦鹤做了几个菜,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过来喊林芷去吃。
南筝还没醒,林芷只能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起身。
秦明山也站在卧室门口,说道:小芷,先吃饭吧,你阿姨也不能吃这些。
林芷吸了吸气:好的叔叔。
秦鹤烧菜还是挺好吃的,只不过不是记忆里的那种味道,虽然林芷吃过秦鹤的菜不多,但是她记得,她记得和他有关的一切。
三人一狗在饭桌上,吃的沉默,倒是林芷主动夸赞道:挺好吃的,你做饭水平挺好的。
窗外的冬日很是寒冷,屋里的气氛也是很冷。
他们默契的选择了一个秘密,然后一起守护这个秘密,守护还活着的人。
宽大的青花瓷色饭桌上,只有菜是温热的,汤是温热的。
心是捂不热了,它像高山的雪,晶莹洁白且悲哀。
秦鹤夹着酸辣土豆丝,淡淡的说:嗯,特意学的,你喜欢就好。
林芷吸了吸鼻子,喝了一小碗鸡汤:挺好的。
秦明山也给林芷夹菜,说道:他挺努力的。
林芷挤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嗯,努力就好。
一桌子三个人,都在默契的装蒜。
一起装蒜的,还有地上的那条小狗,又或者,它是真的分不清。
之前的那条狗,死在了八月初,所以后来秦明山又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反正白色博美,长得看起来都差不多。
不过也不算滥竽充数,算是一种精神继承吧。
没有什么太多交流的吃完饭后,秦鹤主动去洗碗。
林芷进了屋里,只见南筝额头上冒着汗水,嘴里在喃喃自语。
只可惜,因为她口齿不清,所以林芷什么也听不清,只能看着她的嘴动。
因为南筝住院很久了,所以医生之前说过,是正常的状态,所以林芷看到这个情况,也并不着急。
她拿着纸巾,细心的给南筝擦汗。
北半球的冬日,夜晚比较长,黑夜也到来的比较早。
下雪的天气里,自然是看不到胭脂色的黄的黄昏的,只有厚重的阴暗的灰蒙蒙的天空,在夜色袭击城市以后的,白雪铺天盖地。
经过一个下午的沉睡,南筝终于醒来。
她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林芷,以及坐在旁边的秦鹤,想说些什么,不过她的语言能力很差,只是在咿咿呀呀。
秦鹤主动上前,握着她的手说道:妈,你想要什么?
南筝还是咿咿呀呀的,只看着秦鹤哭。
林芷也上前,把枕头给她垫高,说道:妈,来,您坐好。
这一声妈,叫的南筝泪如雨下。
而站在门口的秦明山,特意转身,走到客厅里,在南筝看不见的地方,掩面哭泣。
他怕南筝发现,后来还躲进了客厅那头的卫生间里,一边哭一边洗脸,然后泪水混合着自来水,不断的流。
明明是四十多岁的男人了,哭起来的时候,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从八月到冬日,短短的几个月,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了。
又或者,眼泪流完了,都不够。
林芷眼里有一堆高光,但是她极力忍耐,说道:妈,您好好养病。
南筝吃力的点了点头…
因为安市和西城的距离很近,所以那个冬天的林芷,经常带着保镖两个城市来回的跑,一直陪伴着林图和南筝,陪伴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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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下来,她也渐渐和那条叫做乐乐的小狗,越来越熟悉。
只可惜,新狗不是旧狗,新人也不是旧人。
她明明是有资格哭的,但是却日日在演戏,在撒谎,在极力忍耐。
那一年西城的冬天很冷,风很大,雪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