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眉梢轻挑了一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钱老爷,反问道:“照你这么说,倒是他有意诬陷于你了?”
听到这话,钱老爷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般。
他连忙点头应道:“王爷圣明!
定是他想推卸责任,洗脱自己的罪名,才会凭空捏造事实来诋毁小人。”
钱老爷卑微地弯下腰,点题道:“还望王爷能够为小人做主啊!”
赵钰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认同钱老爷的说法。
“嗯......你所言倒也不无道理,的确不能排除有这样的可能。”
听闻此言,钱老爷高悬着的心稳了稳,脸上堆满了谄媚讨好的笑容。
“王爷,草民虽是商贾之人,却也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从不干违纪乱法之事。
小主,
您当初号令大家募捐赈灾物资的时候,草民也是积极响应配合,从自己的口袋捐了很多东西出去......”
钱老爷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企图跟赵钰打感情牌。
然而,赵钰却不为所动,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中,泛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他扬了扬嘴角,声音冰冷至极地回应道:“究竟是谁在诬陷谁,稍后自然会水落石出!”
话音落下,赵钰朝着身旁的齐主簿使了一个眼色。
齐主簿顿时心领神会,他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恭敬地递给赵钰。
“这是供词和证据,还请王爷过目。”
“嗯。”赵钰面色沉稳如水,语气淡淡地应了一声。
随后,他垂下眼帘,大致扫了一眼手中记录着重要信息的折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钰原本冷峻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凝重,那阴沉的脸仿佛能滴出水来。
钱老爷和孔夫人等人面面相觑,满腹疑惑,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与此同时,齐主簿再次挥手示意,命令手下之人继续呈上证物。
当钱老爷和孔夫人看到那些证物之时,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惊慌之色。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他们恐怕没机会翻身了。
钱老爷和孔夫人吓得冷汗涔涔,心跳如鼓,心虚地低着头,暗自祈祷神明的保佑。
然而,孔文彦和孔文兰却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死神在向他们招手。
“王爷,这些便是与案件密切相关的各类物证。
每一件都是由那些深受其害的无辜百姓,亲手递交至县衙的铁证!”
齐主簿郑重其事地向赵钰介绍证物的由来。
在场的众人听了之后,一个个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受害者那么多人。
赵钰闻声扫了眼证物,他倏地合上折子,眼神冰冷地看向钱老爷等人,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气。
尽管钱老爷此时低着头,但他能明显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暗暗咽了咽唾沫,心中忐忑不安,感觉多待一秒钟都是煎熬。
一旁的孔夫人则瑟缩着身子,她早已乱了心神,这会儿不过是强撑罢了。
孔文彦和孔文兰年纪虽小,但也明白当下的局势对他们颇为不利。
于是乎,他俩皆低垂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时间,公堂上弥漫着一股紧张又压抑的气息。
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险些喘不过气来。
此时,赵钰面色冷峻如霜,将那奏折递还给齐主簿,冷声吩咐道:“齐主簿,由你来宣读此折。”
齐主簿赶忙躬身回应道:“下官遵命。”
语毕,他恭敬地接过折子,然后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扯开嗓子高声诵读起来。
“钱崇亮,南陵城本地人,家中一妻十二妾,膝下子女共有八人。”
说完,齐主簿抬眸看向钱老爷,开口询问道:“钱崇亮,本官所言可属实否?”
“属实。”钱老爷忙不迭点头回应道。
但他心里却犯起了嘀咕,齐主簿是何时调查得这么清楚?
差点把他祖宗三代都查出来了!
却在这时,齐主簿又继续念道:“你仗势欺人,肆意压榨贫苦佃农。
以极低的价格,从他们强买其所产之物,然后再转手以高价卖出,以此牟取不义之财总计达万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