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
裴云野也不扭捏,他将手中的茶叶递给左顺,然后才笑看向左向松。
“此番草民外出走商,朋友送了些茶叶,可古语有云,献玉要逢知玉主,卖金须遇买金人,草民一介莽夫不懂品茶,着实不是知玉惜金之人。”
裴云野不卑不亢,侃侃而谈,“故而特此借花献佛,还望大人不弃,赏脸品鉴。”
左向松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裴云野,犹记得上次相见,这小子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恣意桀骜,哪怕见着自己也没有半分怯意。
宛若新出炉的利剑,虽尚未开锋,但懂剑之人已能察觉是把好剑,只需好生打磨,待到时机成熟,必将锋芒毕露、惊绝艳艳!
可现下,剑刃未开,这把剑便主动剑势内敛。
且听他言谈再无当初的随性,遣词造句,引经据典、进退有度,虽是明晃晃的恭维,可他周身表现出的坦然却又让人生不起厌烦。
左向松是什么人,他生在世家,长于权谋纵横的帝京,如何察觉不出其中的意味。
原本他只打算静观其变,非必要不会强拉人入局,可现在他自己找上门来,左向松无声轻笑,这个人情自己要是不送出去,倒不符合他的风格了。
左向松抿了口茶,而后意有所指道,“那你此行可是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裴云野垂眸,左向松不让他行跪礼,甚至都不问他的姓名和来意,刚刚问的话更是开门见山,那他必然是对自己的身世有至少九成把握。
“确实是遇到件有趣的事,”诸多想法不过须臾,裴云野淡笑,“草民走商途中遇到帝京有户人家在四处寻人,而所寻之人恰恰与草民年龄相仿、姓氏相同。”
“而更巧的是,那人与草民容貌竟多有相似,草民不敢贸然相寻,却又生了好奇之心,听说大人本是京城人士,故而冒昧前来求大人解惑。”
左向松熟知内情,所以在他看来裴云野的话着实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