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宁三年,大辽乾统四年,四月初,秦刚离开流求,掐着时间回到了辽阳。
秦虎此时正忙碌于曷懒甸与长春州一带的事务协调,留在辽阳城等着他的是郭啸。
郭啸经过上次耶律宁离开时的特别吩咐,让他正式转换门庭投入秦刚的麾下。一则是出于对耶律宁的推荐信任,二则也是郭啸的确熟悉辽阳地方事务,而且更重要的是能够帮他控制住此时辽阳的所有汉兵,秦刚便对其表示了一如既往的信任与重用。
前后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再加上从耶律宁那里的各种零碎信息中,郭啸早已明白秦刚的身份不同寻常,但是多年的生存经验让他十分清楚: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尤其对于他们这些在大辽的汉将,对主将的忠诚大于自己的努力,未来的出路全靠主将的提携。
见到秦刚,郭啸立即简明扼要汇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辽阳城内外总体来说一切如常。主要是因为,现在的耶律淳与萧菩贤女显然对于萧奉先十分忌惮,从而在辽阳这里彻底“躺平摆烂”。而萧奉先又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主,无论是对辽阳的政务、还是军务,都没有任何的兴趣。
“那他对什么感兴趣?”秦刚顺口问道。
“他……”郭啸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他五天里会有三天往上坎巷跑!”
上坎巷是安排顾莫娘住的地方,郭啸这么一说,秦刚立刻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甚至追问道:“那么今天也在?”
“昨天夜里就去了……今天,还没出来!”
“正好,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现在就去一趟!”
“什么?现在?”郭啸先是惊讶于秦刚初听时的淡定,现在却又再次惊讶于他的立即行动,“不会是现在就去捉……?”
“捉你个大头鬼!”秦刚斥骂道,“帮我把带给萧都总管的礼单银票带着。”
郭啸一时摸不着头脑,也就赶紧备好马,再带上两名亲兵,一前一后就往上坎巷而去。
到了顾莫娘住处门口,亲兵立即上前敲门。敲门声却是引起了巷口酒馆里的人注意,里面有两人急急跑出来想作询问,不过发现竟然是此处的正主徐三本人,吓得立即调头就跑,心里想着自家主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开门的婆子看到秦刚之后,也是一下子吓得脸色煞白,既不敢阻拦、人站在门口却不让开,只是讪讪地说道:“将军怎么突然就过来了?也不安排人提前通知一下!”
郭啸两眼一瞪,直接就把她站着的身子推到一边,一边引秦刚进门,一边骂道:“不长眼的东西,徐将军过来还不赶紧让进屋来,赶紧去正堂准备火盆与热茶去!”
秦刚迈步进来,一开口就是让屋里此时已经走出来的几个侍女婆子惊掉了下巴:“本将军知道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所以这才赶着过来见面。你们去把把客人请来正堂吧!”
两名亲兵直接守在了大门口,郭啸便陪着秦刚去了正堂,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下人也不敢多吭声,推了一人赶紧去后面通知顾莫娘、尤其是在此留宿的萧奉先。
刚起身不久的萧奉先,突然接到侍女报告说“徐将军回来了”,开始时也与顾莫娘一样,有点惊慌不已,不过在听了对方只带了三名随从,又明言在正堂那里等他,却也迅速地定下了心,安慰顾莫娘道:“不要担心,我去和他谈谈!你稍候梳妆好了再来!”
萧奉先步入正堂之时,秦刚正在安静地在那里喝着茶。
“哎呀!徐老弟怎么这么突然地就回辽阳了啊?那个,那个,本官今早临时有空,想着老弟不在家,这就那个,那个……”萧奉先看着秦刚的脸色无异,正想着如何圆了这个话。
“萧都总管何必在意这些小事!再说了,本来就想专程上门一趟的,现在可好,省得下官再去单跑一趟了。”秦刚却是一脸地轻松,并转头对郭啸道,“把给萧都总管准备的东西拿过来吧!”
郭啸立即把准备好的一份单子掏出来,并躬身送至萧奉先面前。
秦刚看看萧奉先有点疑惑的表情便解释道:“下官这次借着巡察境内各处防务的理由,从保州那里出了一趟海,好好地做了一笔大生意。这里便就是咱们之前说好的给萧都总管的分红,一共是两万贯现银,都存在了辽阳钱庄,另外礼单上的东西,都在耀州港停着!”
萧奉先接过单子还没来得及看,先就被他说的“两万贯现银”吓了一大跳,再细看这张礼单,脸上的表现从疑惑变惊讶、再从惊讶又迅速地转为狂喜。
“我这趟南下的生意,正好顺风顺水,进的都是南方的上好货品。先后走倭国、高丽以及辽东出货,非常顺利。这不看着渤海的海路已经解了冻,我就专门给萧都总管留了一些,都是北方不多见的丝绸、瓷器、糖霜还有醇酒。都总管如果想送给上京那里的亲友,我还可以直接安排走那里的商队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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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弟真是太客气了!”回过神来的萧奉先已经是心花怒放,手捧着礼单,连连抖动着说,“这南下跑海,又辛苦又费心,让我这个在辽阳城里坐享其成的人怎么好意思呢!”